“爾等儘管放心,朕會斟酌,若是那些身家清貧,除俸祿外再無收入之官員,朕可以以市價折算其所捐出之良田,折為股本,入股於朕的商社之中。到時,雖然爾等失了田地之進項,朕就從這邊彌補諸位,雖然不多,但是,至少也能讓爾等衣食無憂。”朱祁鎮臉上露出了一絲淡淡地,滿含深意的笑容。
聽到了這話,原本都表情顯得絕望而無奈的諸文武在愕然之後,終算是稍露了幾絲喜色,接下來,幾乎每一位官員都作出了自己的表達,不管他們是出於自願還是不情願,但至少,他們在那如此場景之下,實在是沒有任何理由去反對朱祁鎮的提議。
“奴婢願獻出奴婢於宣府之地所購置的三百二十七頃良田,三所宅院。使那些失田失地的宣府軍民,能有安身取食之所。”而那郭順此刻這番話,讓在場的諸位宣府文武都忍不住側頭看了一眼這位郭大鎮守太監,他這一手筆不可謂不大。
朱祁鎮看了郭順一眼,倒真沒有想到,他一個大同鎮守太監,居然能夠在宣府購置得這麼多的田產,真不知道這傢伙在大同,還有多少金銀。至少不會少於嚴順,這一點是可以肯定的。
不過,朱祁鎮很清楚,現在,並不是動郭順的好時機,自己還有許許多多的謀劃以及國策,正是需要這位大同鎮守太監。
而另外還有一點就是他的繼子郭瑞這個傢伙雖然很跋扈,在宣府也敲詐了不少的錢帛,但是至少,他始終沒有鬧出一條人命,而且他也沒有把人都往死路上逼。正因為如此。所以,今日,朱祁鎮才沒有將其繼子郭瑞也給押過來宰掉。也沒有把郭順的小命給收拾掉。
朱祁鎮的目光落在了郭順那低伏於地的花白頭顱上頓了頓。“卿等能這麼做,朕心甚慰。不過,朕就不給你股份了。”
聽到了朱祁鎮這話,一開口就送出去價值數十萬兩銀子的田產和宅院的郭順卻連嘴角也沒有哆嗦下,仍舊是一臉恭順從容。“謝陛下,陛下能收,已是奴婢的福分,也算是奴婢為自己在宣府百姓贖已往日之罪,焉敢作他想。”
聽到了郭順之言,朱祁鎮不由得歎服這傢伙還真是個人才,至少的確是個有魄力的傢伙,略略一頷首不再說什麼。任由那些官員繼續表達他們的忠誠。
隨著那楊能的最後一聲厲喝,最後的十數顆頭顱恰巧在此刻飛起,飆飛的血霧,在朱祁鎮的身後顯現,倒把這位魁梧偉岸的太上皇的背景襯托得分外的血腥與暴戾。
一百三十九具屍首和頭顱就擺在那點校臺下,那一百三十九名活人的頭頂處所噴湧出來的鮮血,將那大片灰黃色的泥地染成了難看的褐色,猶如一幅抽象派大師的名作一般。
那些前來參加公審公判大會的百姓士紳們都滿懷歡暢,心滿意足地離開了兵營,他們之間所交流的話題三句不離太上皇如何如何,有一點可以料定的就是,朱祁鎮今日,已然在宣府的百姓軍民心中,樹立了一個良好的正面形象,同樣,也在那些宣府文武官員的頭頸之上,高高地懸掛了一柄鋒銳無匹的寶劍,讓他們清楚,太上皇可不是那安居於紫禁城中的天子。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最好別耍什麼花樣,否則,這一百三十九名被處決者的下場,將會是他們的榜樣。
當朱祁鎮緩步向著那點校臺下行去時,臺上的那些宣府文武,再沒了初見朱祁鎮這位太上皇時表情恭敬,內裡實則不屑或者是譏諷的心情。
他們只有深深的敬和畏,還有那種無力抗衡的失落感,以及被朱祁鎮牽著鼻子轉圈的深深無奈。“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今日,洛某,總算是見識了什麼叫帝王心術。”一句文官看著那在一干侍從簇擁之下翻身上馬,往兵營外行去的朱祁鎮,不由得低喃道。
“這非是什麼帝王心術,上皇陛下不過只是借勢而為,如今軍心民心,皆為上皇左右,江總兵,羅巡撫等人亦為其驅使,我等若不甘伏又能如何,”旁邊一位年紀長一些的官員撫著那花白的長鬚,一臉的感慨之色。
“而今日,上皇當眾允諾,不咎前過,亦將這些奸宦及其爪牙盡數斬斷,以明其言出必行。二則,警告我等,他既然敢這麼做,那麼,你怎麼知道,上皇陛下還有沒有其他可以拿捏的把柄,若是真惹惱了上皇,別說是官身,便是項上頭顱,怕也保不住啊。”
聽到這位老大人之言,周圍諸官員都不由得皆盡神色一陣黯然,一名縣令小心翼翼地岔話道:“諸位大人,那商社之事,咱們是不是該……”
第一百五十六章 廢物再利用,宮中舊人亦有大用
聽到了這位縣令此言,諸官都不由得互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