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樓之上,遠眺著那連綿不盡的群山,還有那猶如一條長龍般蜿蜒盤旋于山巒的長城,不禁意氣風發地感慨道。
“倒真是比那永遠都沒有盡頭似的大草原更有些看頭。”陪伴在朱祁鎮身邊的娜仁郡主如今仍舊是一身便捷麻利的騎裝打扮,多日以來的雨露滋潤,倒是讓她那女性的青澀漸漸地褪去,動靜之間,一股子婦人的柔媚味兒更濃了,一頭金髮,一雙碧眸,透著那異於東方的異國風情,著著實實讓朱祁鎮這些日子總算是了結了前世想泡大洋馬的夙願,嗯,當時的念頭比較齷齪,但是現在,朱祁鎮是真的喜愛上了這個多情而性烈如火的瓦剌郡主,她的率直與那種全心全意為自己男人的態度,讓朱祁鎮明白,自己是放不了了,也是合不得放手的。
抬手輕輕地搭在了娜仁的肩頭,朱祁鎮指向了遠方連綿起伏,彷彿沒有盡頭的山脈,一股豪氣在心頭激盪道:“以後,朱大哥會帶你,看遍我大明的大好河山,天南地北的風景,各種皆有不同,北方的遼闊平原,與那巍峨雄壯的山脈,又或者是那婉約的江南美景,如畫山水和園林……”
“嗯,當然是朱大哥您帶我去,其他人想帶,得看他們有沒有那個膽,先問過娜仁手中的彎刀和弓箭再說。”娜仁作小鳥依人狀,靠在朱祁鎮那寬厚的胸膛,一臉幸福地道。不過這話聽得朱祁鎮一臉的黑線,這丫頭,甜言蜜語懂不懂,這話扯的,實在是有點煞風景。幸好這丫頭不跟咱耍比武招親,不然,就憑自己大半年練出來的玩意,別說是前三甲,怕是百強選手都沒咱的份。
站在朱祁鎮身後不遠處的袁彬等人也是一臉古怪之色,不稱陛下,成天朱大哥長朱大哥短的,這讓他們總覺得不太舒服。不過都知道這位瓦剌貴女性情率直,想什麼便說什麼,再說了,陛下都沒有不悅,自己這些人也自然不好說什麼。
“袁校尉,陛下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跟咱們回宣府,咱們這都出來快五日了,再不回去,若是出了什麼變故,咱們可是吃罪不起啊。”王進昌伸手撓了撓頭皮,一臉子的鬱悶,拿胳膊肘捅了捅站在身邊的袁彬小聲地問道。
“陛下自有道理,再說了,如今宣府主事之人不在,天子久駐於宣府,怕是那位總兵大人是怎麼也不過願意回來的。”袁彬不由得隱蔽地撇了撇嘴,小聲地道。
聽到了這個回答,王進昌兩眼不由得一亮,一臉恍然,怪不得,宣府總兵江福這傢伙成天就在宣府鎮的各地晃悠,就是不回宣府,怕是這裡邊,除非不知道見上皇該用什麼態度來對待,更重要的是,京師那邊的態度實在是太不明確。
江福新任總兵才來了兩個月左右,屁股都還沒坐熱乎,要不是因為上皇駕臨,這傢伙哪會這麼急匆匆地耍什麼巡視宣府鎮各堡各衛,呆在宣府城裡邊,慢條斯理的打著官腔先跟宣府各衛將軍擺一擺姿態,再慢慢套近乎,既顯出了上位者的威嚴,又能逐漸地抓牢軍權不是更好?
楊信也在旁邊一臉若有所思,看向袁彬這位小小校尉的目光裡邊不由得多了幾分的敬佩之色,校尉不過是錦衣衛裡邊的最低階的衛士,可是,卻能有這樣的眼光,自己兄弟三人,甚至是王僉事都看不分明的東西,在他的眼裡,卻簡單得猶如看透明的琉璃般,這等眼光,不可謂不辛辣與獨到,若是有機會入朝,怕是前途不可限量啊,可惜……
楊信的目光落在了朱祁鎮那高大魁梧的背影上,不由得有些黯然地搖了搖頭,這些日子以來,楊氏兄弟與王進昌既然是迎駕的功臣,這些日子,江福不在,沒有得到任何新的軍令和指派的他們,自然只能繼續擔當起了保護和陪伴朱祁鎮的責任。
這位天子,越是相處得久,就越發現他的不同,不單單是身份的不同,而是一種似乎能夠超越這個時代的一種獨特魅力和眼光,讓人不由自主地被他所吸引。
在大草原上渡過了大半年的上皇,說起話來,似乎缺少了點那種文質彬彬的貴氣,但是樸實平直的話語,卻總能讓你有種意想不到的收穫,親和的微笑,還有那種發自內心的快樂,似乎能感染著身邊所有的人。
特別是聽那袁彬講述了上皇被俘以來的經歷之後,讓楊信對朱祁鎮的敬重,變成了一種近乎狂熱的崇拜。不僅僅是他,楊能與王進昌同樣如此。
還有那些一路保持天子的將士們,對於這位儀容威嚴,卻待人親厚的上皇,有著極大的好感,楊信甚至覺得,要是再讓天子跟這些士卒再混久一些,說不定上皇讓他們去死都甘願,這麼說雖然顯得有些誇張,但是,卻也誇張不到哪兒。
“咦,那邊是什麼東西?”連綿起伏的山巒間的道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