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們把碗碟撤下去,懷安公主圍著榻前的屏風轉了好幾個圈才答道:“我的嫁妝還有許多都壓在箱子裡沒鋪開,成婚時各府送的賀禮也要整理整理,還有府裡的管事曲嬤嬤說也得見見,事兒多著呢。”
“噢,”祁青遠隨意的點點頭,見懷安公主一副當家夫人的模樣,眼裡蘊滿了柔情,盯著那架楠木鑲嵌貝四條屏看了好幾眼,也沒瞧出個花樣來,問道:“這也是殿下的陪嫁吧,殿下很喜歡?”
“這是從母后的庫房裡淘出來的,很漂亮。”懷安公主微微頷首,又道:“我只是想著父皇的萬壽節快到了,該獻什麼禮給父皇好。”
祁青遠沉吟片刻道:“現在是十一月,離聖上的萬壽還有兩個多月,我們不必著急,若是京裡沒有找到合心意的,可以派人去外地尋,聖上五十大壽,可含糊不得。”
“唔,”懷安點點頭,不知又想到什麼了,眼珠子一轉,嬌聲道:“也不必特意遣人去外地尋,若是讓父皇知道了,可不得數落你。”
祁青遠雙眼微瞪,哼哼唧唧:“我可不是阿諛奉承,這不是想著第一次給老丈人送禮,不能落了你的面子不是麼。”
懷安公主聽祁青遠喚武順帝老丈人,不由得嬌笑出聲,頭上的髮釵一顫一顫的,晃得祁青遠眼睛都花了,才嗔道:“本宮剛才不是說了麼,成親時各府送了不少禮,堆了好幾間庫房,等會兒派人整理出來,看看有些什麼好東西。”
祁青遠見小公主一臉揶揄的表情,就差沒直接說他笨了,也是,當朝唯一的嫡公主成親,帝都的達官貴人們豈能少了禮,府裡的庫房都快堆滿了,還怕找不出一兩件合心意的麼。
祁青遠張了張嘴,悻悻道:“成,那這事兒我可就不管了,殿下自己看著辦吧。”
懷安公主哧哧一笑,想著也不能傷了祁青遠那一顆爭做好女婿的心,翹起她的蘭花指親暱的點了點祁青遠的頭,把話岔開,“父皇五十大壽動靜的確不小,不僅要加開恩科,還有特赦下去,各國的使臣也會來朝祝壽。”
“噢,還會有特赦?”祁青遠精神一震,加開恩科的旨意兩個月前就已經下來了,這個祁青遠是知道的,因為這次下場的不僅有伍昊、夏信鴻,還有陳東行、駱志等人。
雖然當年陳東行與駱家的大少爺賭馬輸了,錯過了一次科考機會,但在去年的科考中,駱志並沒有金榜題目,所以又與陳東行到了同一起跑線上。
陳家和陳東行一直都憋著這口氣呢,祁青遠自然關心,但特赦的訊息卻沒有留意到,忙問道:“特赦名單可出來了?”
懷安公主搖搖頭,一臉迷茫的樣子,“這個本宮可不清楚,不過想必也快了吧,恩旨是在父皇萬壽那幾日下達到州縣,算算時間也就是這些日子。”
祁青遠暗道,可不就是嘛,興奮得抱起懷安公主就是一陣猛親,不住的道:“小公主,你可真是個可心人兒。”
懷安公主被祁青遠的突然襲擊,懵得手足無措,好半天才羞答答地嗔道:“大白天呢,發什麼瘋。”
祁青遠心裡高興啊,他對於耿的事一直懷愧在心,好幾年過去了,關於於耿的訊息只知道隻言片語,現在好不容易聖上五十大壽有特赦,他一定要把於夫人和於耿他外祖父的名字加到特赦名單上去。
司法刑獄由刑部主掌,而恩赦名單又是由禮部審定,想辦妥於耿的事兒,就得疏通這兩個衙門,刑部他可以找右侍郎錢大人幫忙,他與錢大人有一番交情,還要多虧祁高格。
年前祁高恪受王濤奎一案牽連入獄,祁高格不耐煩為祁高恪跑動,把祁高恪的事兒交給祁青遠來辦,祁青遠應了差事,多跑了幾趟刑部衙門,一來二去就結識了錢大人。
雖然不算莫逆之交,但也能搭上關係,說上話,於耿的事兒只是小事,想必錢大人不會拂了他這個駙馬都尉的面子。
至於禮部,祁青遠皺了皺眉,禮部的高官他只認識夏炳元,要是找他幫忙也能辦成此事兒,可想到夏信鴻與他父親的關係,祁青遠怎麼都不願欠了夏炳元的人情。
電光火石間,祁青遠想起陳家人來,在夏信鴻婚禮上,陳家大老爺似乎就是和禮部尚書坐在同一個席面上,看來,只好麻煩陳家人了。
懷安公主可不知道祁青遠在想於耿的事兒,見他一會兒抱著她興奮不已,可隨即又皺緊了眉,很是不滿,戳了戳他的身子,哼道:“你這是什麼表情。”
祁青遠收回思緒,忙安撫的握住她的手,拉著她到軟榻上坐下,感慨道:“殿下無心之語幫了為夫大忙,若不是殿下說起特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