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
“為什麼男人家都這麼不通世務呢?菲耶拉爾,你腦子裡想的淨是些你的控制室和生意經。要不是我逼著,你連副船長都當不上。”
“我讓你捱過餓嗎?”
“我不是在發牢騷,親愛的。我已經很滿足了。對我來說,被西蘇收養那天是最美好的日子。但是你聽著,除了奧古斯塔和杜邦以外,許多家庭都欠我們的情。無論什麼船,只要一商量,都會幫助我們。這件事我想等選舉之後再公開。許多有實力的、跟我們有關係的船都向我們提出了試探性提議,整個上午,提議一直沒斷過。最後,我們還有新漢西的事。”
“新漢西怎麼了?”
“只要把握好時機,再有新漢西的提名,你就能在一片歡呼聲中當選。”
“羅達!”
“你連管都不用管這件事,索比也不用管。你們兩人只要在公眾場合亮亮相,保持你們雄赳赳、富於魅力、不理會政治的本色就行,其他事情都由我去處理好了。順便提一句,現在再把洛延從這出戏中抽出來已經為時太晚了,但是我要儘快中斷他們倆的接觸。你母親對這個問題看得不夠全面。我也想讓兒子們娶到媳婦。但索比不能結婚,也不能跟誰過分親密,這種狀態必須保持到選舉結束。對了,你去過旗艦了嗎?”
“當然。”
“索比出生在哪一艘船上?這個很重要。”
克勞薩嘆了口氣,說:“索比不是同胞家庭出生的。”
“什麼?胡說!你的意思是他的身份還沒有確定。唔……那麼,哪一艘丟失的船最有可能是索比的出生地?”
“我說了,他不是我們同胞家庭出生的!丟失的船或者丟失的孩子都跟他無關。要麼年齡太大,要麼又太小,跟他是掛不上鉤的。”
族長搖著頭,“我不信。”
“你不相信我說的話?”
“我就是不信。他是我們的人。從他走路的姿勢、行為舉止、良好心態……一切方面,你都能看出來。嗯……我要親自去查一查檔案。”
“既然不相信我的話,那你就去查吧。”
“暖,菲耶拉爾,我不是這個意思。”
“哦,很顯然你就是這個意思。就算我告訴你,現在外面正在下雨,而你不喜歡雨天,你也會不相信。”
“別說了,親愛的!你知道赫卡特一年之中這個時候是從來不下雨的。我只是……”
“老天哪!”
“沒有必要生氣嘛,這不像一船之長的樣子。”
“在自己船上說的話都要受到懷疑,我還像一個船長嗎?”
“對不起,菲耶拉爾。”她繼續平靜地說,“再去查一遍也沒有什麼壞處。在選舉前我要擴大尋找面,或者仔細檢視沒有歸檔的材料——你也知道那些辦事員是如何處置廢棄材料的。唔……要是我知道了索比的父母是誰,會派上很大用場。在這之前我不會答應他結婚,但這以後,我會全力支援他,如果他想舉行婚禮……”
“羅達。”
“怎麼啦,親愛的?如果關於索比出生的推定可以成立的話,整個織女星系都會震動的。如果同胞中有哪個合適的女孩……”
“羅達!”
“我在說話呢,親愛的。”
“你停一停,讓我先說完。羅達,他是弗拉基血統,巴斯利姆也知道這個情況……並鄭重地託我幫他找到家庭。是的,我希望而且相信過,檔案將表明巴斯利姆的看法是錯誤的。”克勞薩皺皺眉頭,咬著嘴唇。“兩星期以後,一艘盟主國的巡航軍艦就要到這裡來。這段時間足夠你重新核對資料,直到你放心為止。”
“你是什麼意思?”
“這難道還不清楚嗎?俗話說得好,欠債總是要還的……我們還有一筆債沒有付清。”
她不解地看著船長,說:“我的丈夫,你是不是有點神經錯亂了?”
“我跟你一樣,也不希望這樣。他不僅是一個好孩子,而且還是我們從來不曾有過的最出色的火控員。”
“火控員!”羅達族長尖刻地說,“誰還在乎那樣的職位。菲耶拉爾,要是你以為我會允許自己的一個兒子變成弗拉基的話……”她說不下去了。
“索比本來就是弗拉基。”
“他不是,他是西蘇人,跟我一樣。我是被收養的,他也是。我們都是西蘇人,我們永遠是西蘇人。”
“你別激動。我希望他的內心永遠是西蘇人。不過最後一筆債必須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