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下最終滴落在不斷冒著熱氣散發著舒服的薰衣草香的木桶裡發出清脆的碎裂聲,只在臉上留下一路蜿蜒的痕跡。
感情這種事情就是這樣,永遠無法用理智來對待。
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任何人都一樣,在看別人的時候總是能夠輕易地看出問題的癥結;而一旦牽扯到自身的情感利益那就不那麼容易了,有時候就算看清楚看明白了,可是想要放手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人就是因為有了這些無法放下的執念,才總是生活在痛苦之中的。
沈蔚現在就是這樣,他就是她無法放下的執念,她的痛苦是由她自己創造的,也只能由她自己來承受。
她知道吳思遠並不是她的良人,這一點她一直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她記得,吳思遠曾經就跟她說過:“沈蔚,你不要愛上我。我不會為了一個女人而放棄自由,我絕不能忍受有一個人來約束我。所以,不要愛上我,那樣,你只會受傷,而我不會負責。”
當初聽見這番話的時候,沈蔚還覺得很可笑,自己怎麼可能會愛上他?
她現在才想明白,只怕是當時他就已經發現了她還不自知的感情了吧。所以他才那樣的警告她。
當然,他的那番話也起了些作用,就是讓她在後來明白了自己的感情之後不敢表白,讓她甘心的在他身邊做他的紅顏,讓她為了他們之間那所謂的友情把她的感情深埋在心底。
如果不是那天的醉酒,她或許永遠什麼都不會說、什麼都不會做的,只甘心在他身邊當那個任他差遣的紅顏知己。
有時候沈蔚甚至想,如果沒有遇見他,那該多好;如果沒有愛上他,那該多好;如果……但是,這世界上從來就沒有如果。
她確確實實的遇見了他,又確確實實的愛上了他,讓自己的心沉溺在那片死寂的沼澤裡,不可自拔。
沈蔚萎頓的趴在辦公桌上,她一點都提不起精神來。
胡思亂想徹夜未眠導致的直接後果就是,一對大大的熊貓眼,蒼白的唇,再加上泛黃的臉色;然後就是萎靡不振的精神。
一早起來,沈蔚被著鏡子裡那張憔悴的慘絕人寰的臉嚇了一跳。她不禁問自己,這還是她的臉嗎?
她從來就不是那種喜歡傷春悲秋的文藝小青年,但是,一旦遇到吳思遠,她的所有原則可以瞬間整個顛覆。所以昨晚她就傷春悲秋了一晚上,當了一夜的文藝大齡女青年。
不是常說,長得醜不是你的錯,出來嚇人就是你的不對了。
沈蔚不想出去嚇人,最不愛化妝的她也無奈的開始用那些化學制劑折騰起自己的臉來了。
塗塗抹抹幾下,就彷彿為自己戴上了一張輕薄的面具,能將自己所有的情緒都掩藏了起來。
沈蔚看著鏡子中那個精神奕奕的自己,哪還有剛才的憔悴。
這時她才感嘆起化妝真的是個好東西。
昨天將所有的事都對岑斐和盤托出之後,所有她想要極力忘卻的東西卻都愈加清晰起來。所有的片段,猶如混亂的電影,沒有長短沒有順序的在她的腦海中反覆跳躍。她越想排斥卻越清晰,最後只能無力的放棄掙扎任它作為。
“你看今天某人的臉色,雖然化了妝,還是那麼憔悴,嘖嘖……果然是一副標準的棄婦樣。”幸災樂禍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可以讓別人都聽到,卻又不顯得突兀。
“你又幸災樂禍了。”另一個聲音響起,雖然從字面上看來,彷彿是幫沈蔚在說話,可是誰都聽得出來聲音裡那濃濃的看戲意味。
又是那兩個人,現在私底下議論她已經不能夠滿足她們了嗎?
她們的周圍還圍了幾個人嘰嘰喳喳的討論著,目光還不時地飄向沈蔚這邊。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是在說誰很輕易就能分辨出來。那些人大多都是和沈蔚同期進公司的。
正所謂槍打出頭鳥,沈蔚並沒有意願來當這隻出頭鳥,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就這麼心不甘情不願的當上了。所有的槍子都往她的身上招呼。
其實,她真的很無辜,這個世界上總有那麼些人,自己不努力,反而怪別人搶了他的機會,而且從現在的情況看來,這種人竟然還不是少數。
而且可怕的是這樣的男人居然也不少。
或許是因為沈蔚從沒在公司裡發過火,這些人就以為沈蔚是隻可以任人隨意揉捏的軟柿子了。以前還是在背後偷偷的說,現在居然敢正大光明的在她的面前說。無知真的很可怕,沈蔚笑著搖了搖頭,沒打算去理睬那些拿無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