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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關係很緊張。塔吉克人總是覺得低人一等,爸爸曾經說,普什圖血統的國王統治了這個國家將近兩百五十年,萊拉,可是塔吉克人的統治加起來總共才九個月,而且還是1929年的陳年舊事了。

“你呢?”萊拉問,“你覺得低人一等嗎,爸爸?”

爸爸用襯衣的一角擦了擦眼鏡。對我來說,這些都是無稽之談——而且是非常危險的無稽之談——所有這些諸如我是塔吉克人、你是普什圖人、他是哈扎拉人、她是烏茲別克人之類的話。我們都是阿富汗人,這才是最重要的。但當一個種族統治了其他種族這麼長時間……那肯定會存在一些輕蔑和敵對。肯定的。一直以來都存在。

或許是這樣吧。但在塔裡克家裡,從來沒人提起這些話題,萊拉也從來不覺得自己低人一等。萊拉覺得她和塔裡克的家人相處總是那麼自然,那麼毫不費勁,絲毫沒有因為種族或者語言的差異而變得複雜,而且跟她自己的家不同,他們家的氣氛沒有受到個人的好惡和爭執的影響。

第十八章(3)

“來打牌怎麼樣?”塔裡克說。

“好啊,你們去樓上。”他母親說,嗔怪地揮手扇了扇她丈夫吐出來的煙霧。“我先把肉湯煮起來。”

他們趴在塔裡克的房間中央,輪流出牌,玩起潘吉帕[1]Panjpar,一種撲克遊戲。[1]。塔裡克的一條腿在空中搖擺,跟她說起這次的旅途。他幫叔叔種了幾棵桃樹。他在花園裡抓住一條蛇。

這個房間是萊拉和塔裡克做作業的地方,也是他們把紙牌砌成塔樓、相互畫一些怪誕肖像的地方。如果外面下起雨來,他們就會趴在窗臺上,喝著溫暖的、冒著泡沫的橙味芬達汽水,看著玻璃窗上飽滿的雨珠往下流。

“好啦,我有一條謎語,”萊拉洗著牌說,“什麼東西只待在一個角落,卻跑遍全世界?”

“等一下,”塔裡克把自己撐起來,那條假腿甩向一旁。他身子一縮,側過身躺著,用手肘支撐著自己。“給我那個枕頭。”他把枕頭放在他的腿下面。“好了。這樣好一些。”

萊拉還記得塔裡克第一次讓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