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劇烈的疼痛才迅猛地傳到了他的大腦之中。他的眼光也才從丫鬟婆子提著的燈籠照射下看見了他的右腿平白少了一隻右腳掌。
他往前重重地摔出,但是臨危不亂,著地一滾,滾了開去,同時左掌護在胸前,回頭一瞧,卻沒有敵人進攻,只有草地上的兩具屍體。他甚至無法判斷那一刀是從什麼地方劈來的。不過,當他目光落在自己切斷的右腳掌上的時候,他便馬上斷定,刺客是躲在他死去的被殺掉的兩個弟子的屍體下作為掩護,趁他不備之際,削斷了他的一條腿。
獅子頭狂怒,左掌在地上一拍,整個身體騰空而起,在空中翻了一個跟斗,以雷霆千鈞之勢,帶著無比的憤怒,用他有史以來最強大的功力,一掌劈向了屍首所在的草叢之中。
就聽砰的一聲響,地上的青草倒伏一片,兩具屍體被震得往外飛出。但是,屍體下面和周圍卻沒有任何刺客的蹤影。
他單腿落地,穩穩站住,環顧四周,思索著刺客有可能逃逸的地方。但是,他很快就陷入了恐慌,因為,他已經斷了一隻右手,一條右腿,斷腿處鮮血泉水一般湧出。在只有左手和左腳的情況下,面對如此兇猛的刺客,即便他能找到對方與對方對決,此刻也不是對手了。
現在先保住命再說,他驚恐地叫著:“快,快來人,幫我綁腿,快呀。”
這些事情又怎麼是普通丫鬟婆子所能勝任的呢?她們甚至都不知道金創藥放在什麼地方。而獅子頭已經很多年沒有受傷的經歷,他也不行走江湖,身上也不會帶金創藥。他甚至也不知道自己家的金創藥放在什麼地方。
而他現在只有一隻左手可以用,相對而言,斷裂的右腳血流要比右手的快得多。所以,他馬上放開了右手手腕,用左手死死掐住了右腳斷口,望著不知所措的丫鬟婆子吼道:“快,撕下一條布條幫我綁傷口,快!把斷口綁住,再去叫郎中,快呀。”。
丫鬟婆子終於醒悟過來,慌慌張張撕下裙襬的布條,上來幫他纏裹手上和腳上的斷口。可是他們根本沒有經過專業訓練,綁紮作用有限,鮮血很快浸透了綁著的布條。
快速的失血,讓獅子頭感到頭昏眼花,全身無力,眼冒金星,他趕緊抓過一個布條,用牙咬著一端,另外一端將自己的手臂死死勒住,又把右腳抬起來,同樣用嘴咬著布條,將小腿上部也死命綁住,這樣血流終於減緩。
這時,天開始下雨,而且逐漸變大。有丫鬟婆子緊張的想過來攙扶他回房,但是獅子頭坐在泥地裡沒有起來,他驚恐的望著草地上的兩具死屍,回想著剛才的事情。
從那婆子剛才所說的情況判斷,老婆子上茅廁路過後院,聽到草叢有響動,顯然是刺客發有意發出來,好讓那老婆子發現屍體,以便將自己引過來,然後藏身在屍體下面進行偷襲。整個佈局的精明,手段的狠辣,當真讓人不寒而慄。
這麼大的響動,幾乎整個院子的丫鬟婆子都起來了,卻還是沒有見到自己的一個弟子出現在身邊,獅子頭一顆心已經沉到了底,他幾乎不用檢視便已經斷定,他的這些弟子們只怕都已經遭了毒手。
自己都無法防範的這暗殺高手襲擊,要想在睡夢中殺掉這些人,那簡直跟殺雞殺鴨沒有大的區別。
不過,他還是下令讓丫鬟婆子趕去檢視他的弟子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很快,尖聲驚叫便在院子裡四處響起,有丫鬟婆子陸續跑來報告,說他的弟子都慘死在屋裡或者巡邏的線路上,也是被人切斷了脖子。連他的外門弟子也無一例外地慘死在所住的廂房之中,幾乎清一色都是被人用刀切斷脖子。
這兇手到底為什麼如此狠毒?把自己全府上下殺了個精光?準確地說,不是全府上下所有人,而是全府上下自己所有的弟子。——至於丫鬟婆子,一個都沒有傷害。看來刺客是衝著自己來的,而把自己一隻右手一條右腿砍斷,卻沒有取自己的命,目的很顯然,他是想讓自己飽受恐懼折磨。
想通了這一點,獅子頭哈哈大笑,扯著嗓門衝著夜空中叫道:“出來!你有本事出來呀,讓我見見你是何方神聖?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什麼地方得罪了你?有本事你便現身給我說個明白!”
獅子頭叫了好幾遍,只有他的聲音在雨中迴響,沒有任何別的回應。
雨越下越大,獅子頭整個身子都淋溼了,丫鬟婆子誰也不敢走,就呆呆的站在旁邊提著燈籠守著他。
雨水中,獅子頭的斷腳血流更快。他知道這樣下去,老命保不住。他不想在這些人面前顯露自己的脆弱,於是一掌拍在泥地上,水花四濺,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