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銀浩拿著那把沾染血跡的手槍,一步一步走向這扇木門,腦海中的兩個聲音不再爭吵,兩個聲音疊加在一起不斷在腦海中迴響:
“進去!進去!進去!”
那一個個因是幻覺的木偶也都揮舞起雙手,在催促著他,讓他快點去開啟那扇木門。
賀銀浩伸出右手擰動了門把手,一陣讓人身心愉悅的風鈴聲響起,洗滌他的靈魂,腦海中的聲音消失,眼中的幻覺破碎,一切似乎回到了,這一切就像是夢一般虛幻。
走進了這個他嚮往已久的地方,進入這個房間時,他手中的手槍閃爍了一下,散發出一股濃郁的血腥味。
一個充斥著瘋狂意味的念頭鑽入了他的腦海,不斷在腦海中吶喊,就像是邪神的囈語,一瞬間,大量帶有絕望情緒的念頭浮現,大腦似乎是無法處理這麼多的念頭,開始區域性壞死。
掛在房間內的二十二幅油畫似是感覺到了某種熟悉又可怕的氣息,油畫中的各種怪物開始躁動起來,想要掙脫油畫的束縛,衝出油畫將他的身體撕碎。
一道身穿西服的瘦長身影從最中間的油畫中走出,那是映照人心的鏡子,概念的聚合體,就好似無麵人,沒有自己的容貌,一切只因照鏡子的人而改變。
看到這瘦長身影的瞬間,賀銀浩腦海內的念頭全部炸裂開來,一句句魔性的吶喊在他腦袋中響起。
“是祂!就是祂把妹妹變成一個怪物的!”
“殺了祂!就是因為祂我的生活才會變得一團糟!”
“殺了祂!只要殺了祂一切都會變回原樣的!”
“快!快用手中的槍殺了祂!你還在猶豫什麼?快點開槍啊!不要再等了!”
七竅滲出鮮紅的血,賀銀浩顫抖著雙手抬起了手槍,瞄準了這道瘦長身影,腦子就像燒開的沸水一樣沸騰了起來,身體開始痙攣,最終,像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終於扣動了扳機。
砰!
一顆閃爍著詭異光芒的子彈,在空中劃出了優美的直線,正中瘦長身影那乳白色的沒有五官的面具。
面具破碎,面具後的頭顱直接炸開,但並沒有鮮血和腦漿流出,只有一縷縷像是概念的物質飛濺向四周。
這把手槍正是賢警官丟失的那把手槍,原本這本手槍是無法傷害到概念的化身,但這是經過願望之神之手的物品,自然會有其特別之處。
賀銀浩就像是抽乾了所有力氣癱倒在地,強行操控他意念的力量消失了,但他現在的狀況可算不上多好,他的大腦壞死得極為嚴重,運氣不好的話就會直接腦死亡,運氣好的話不是植物人就是徹底變成一個瘋子,這種情況下,死亡也是一種解脫。
這只是一個試探,是願望之神對願望屋的主人發出的一個小小的試探罷了。
願望屋消失,只留下了不知是死是活的賀銀浩癱倒在地上,沒有任何活人該有的氣息,就像是一具死屍。
半個月後,江陵市精神療養院內,重症監護室零零三號房間內,賀銀浩正望著四周的牆壁發呆,這已經是常態了,只要他不表現出強烈的自殘傾向,那些護工們就會謝天謝地了。
重症監護室一共有十三個,全部都是用來給那些危險性其強的病人居住的。房間內空無一物,四周的牆壁全部都是特殊海綿製成,並且還配有二十四小時無死角監控,絕對不會給病人傷害自己或他人的機會。
“賀銀浩,這是你的午餐。”
一個三十多歲的男性護工從視窗處放了兩袋流制食品到房間內。因為醫院考慮到病人可能會使用筷子等尖銳的物品傷人,所以只提供這種流制食品。
賀銀浩沒有理會他,依舊是望著牆壁發呆,似那裡有他畢生追求的東西。
男護工皺了一下眉頭,有些不滿的滴咕道:
“這都第三天了,怎麼還是不肯吃東西啊。”
江陵市東郊某小區內,警察正在處理一具男性屍體,死者原本是某高中的一名教師,但經過警察的調查,他生前曾有多次猥褻女同學並威脅她們不能告訴任何人,是一個徹徹底底的人渣。
現在,他慘死在自己居住的小區內,死法極為殘忍,他被人倒吊在停車場入口處,身體遍佈著深淺不一的刀傷,一共八十九刀,他是因為這八十九處並不致命的傷口失血過多休克而死,也就是說他是被人放血放死的。停車場內滿是被害人的鮮血,現已經停止使用。
看著電視內播放的新聞,江圓圓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全身鏡中的她依舊只是靜靜地看著發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