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就能夠看到有哨兵盤查來往的馬車和百姓。
一隊隊戰馬在我的身旁呼嘯而過,每路過一個村莊就能看到滿臉淚水的母親依依不捨地送別參軍的兒子,這一別有多少親人竟是永不能見。
每個人身處在亂世,都無法掌握自己的命運。滾滾紅塵何時會記起為它而拋頭顱灑熱血的人呢!
眼見這個世界生存的艱難,這才感悟到藍若玄為我構築了一個多麼堅固的城堡!
玄,你究竟在哪兒?
……
第八章 龍門客棧
真的是龍門客棧!
只不過這裡的老闆不是風騷美豔的金鑲玉,而是一個長著銀色大鬍子的怪脾氣老頭。客棧就坐落在西北重鎮酒泉的城郊外,生意每天都好得沒話說。你若是站在酒泉的城牆上眺望這裡,會發現真的有一座好像電影《新龍門客棧》中所出現的客棧。每到黃昏,屋頂的炊煙裊裊漫向天際,還真是應了那句詩:大漠孤煙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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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年了!
我坐在一個角落裡,注視著往來的商旅,他們都不是我要找的人!我黯然地垂下頭,整整一年。這一年中,我順著西北方向尋覓著有關玄的訊息,但是一無所獲。當初離開藍府時,我沒有帶走任何東西,除了脖子裡用皮繩穿著的那枚白玉扳指。為了活下去,我不得已偽裝成了男子的模樣。打雜、幫傭、放牧、幫廚我都做過,還好我並不是真正的藍家大小姐,沒有公主病。在二十一世紀這可是社會實踐,是被大力提倡的。
一年的漂泊生活使得我的手不再嫩白柔弱,我的臉也不再白皙柔亮,嘴唇仍然飽滿但卻泛起堅毅的弧線,容顏依舊卻總是藏在煤灰之下,迷人的捲髮被我盡數盤在腦後,總之,現在的我站在熟識的人面前,根本不會再跟那個風華絕代的藍汀兒聯絡在一起。現在的我,真正蛻變成了卓然,獨立、自強、桀驁不馴的卓然。
當年我出了京城之後,順著絲綢之路一直走到了敦煌。在那兒作了短暫停留之後,決定返回。再往前走,就脫離了王朝的統治範圍。在我沒有自保能力的情況下,斷不能冒險潛入蠻荒不開化的地方。那一路雖然沒有得到任何我所希望的訊息,但是我卻收集到了許多民間的優秀音樂,並且將他們全部作了記錄整理。這恐怕也是唯一有價值的收穫吧!當我帶著一身的風塵、沙礫來到龍門客棧的時候,因為體力透支太嚴重而昏了過去。是長著銀色大鬍子的怪老頭收留了我,讓我在馬廄幫忙。今天,已經是我在此工作的第十八天,也是我與藍若玄分離的第三百六十五天。
第26節:第八章 龍門客棧(2)
三百六十五天!這些日子,我幾乎是懷著放逐的心情度過的。白天,我在惡劣的環境中設法生存,折磨著肉體;夜晚,我天天從噩夢中驚醒,折磨著靈魂。三百六十五天,我以受苦為樂,過著苦行僧般的生活。可是,即便如此,我仍是常常被刻骨的思念籠罩著,痛苦得難以入眠。
於是,拼命工作成為了我忘記痛苦的利器。這一年多以來,每一次當我賺夠了路費跟僱主告別的時候,他們都對我多加挽留,因為從來沒有見過像我幹活這麼拼命的人。藍汀兒的身子原本弱不禁風,現在的卓然卻結實得很。每當我實在沒活可乾的時候,我就會拿出蒐集的民間古曲,嘗試著用現代的編曲手法重新整理。就這樣,日子一天天地過去了。當初跟我出走的烈兒也同樣被鍛鍊成了一匹歷經劫難的好馬!我甚至認為,它跟電影《佐羅》中的那匹馬簡直不相上下。多少次在荒漠中找不到水源,都是烈兒駝著我離開死亡之地。烈兒,它已經是我不可或缺的夥伴,甚至是朋友。
此刻,正是黃昏,我已經完成了一天的工作。現在正坐在大堂的角落裡享受著工作餐。房間的客人們紛紛走了出來,準備享用豐盛的晚餐。一時間,觥籌交錯,匈奴和我國的戰事並未結束,這些人都是來自全國各地的商人。用現在的話說應該叫投機倒把,發戰爭財。在這兒,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今朝有酒今朝醉,誰都不要打聽別人是幹什麼的。你就是問了,也沒人搭理你!
坐在我右邊桌子旁的,是母女倆。母親看起來不過三十,算得上是風韻雅緻,她的女兒可是特別可愛,兩個羊角辮梳得高高的,頂端分別紮了兩個紅絲帶,再加上她身穿的粉色緞面棉袍,端的一幅中國娃娃形象。真好看,我一邊吃飯一邊細細打量著這個可愛的小女孩。
突然,有一個大漢站起來叫嚷道:“他奶奶的,想當年我們剽騎大將軍在的時候,整整三年!匈奴人躲在沙漠盡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