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初正之間,兩人剛進入樓前的柏樹下,樓左的一叢玉桂內,飛霜姑娘一身黑小腸打扮,踏出樹叢趕忙轉身迴避。
文文慈沒留心,沒有看見扮成小腸的死對頭,他心中不住思索,該如何設法將書信傳至兗州車店在曹縣的站店。明知和尚對他動疑,怎能不小心從事?萬一是商大小姐派和尚監視他的舉動,如果將和尚制住藏匿在僻靜處,豈不前功盡棄?
在各處走了一圈,他看到書訪中有不少遊客在買碑文拓本,心中一動,向和尚說:“大師對拓本有興趣麼?咱們去看看可好?”
“敞寺不需這種俗物,貧僧也識字不多,無此興趣,但願陪施主一觀。”和尚微笑說。
兩人信步進入店中,書坊的書架上,擺了不少坊間流行的手拉書籍,也有刻板印刷的經書佛典元曲傳奇等等書卷,牆上懸掛著不少字圓。
艾文慈略一流覽,便擠進櫃檯向夥計笑道:“請給在下一份蟬衣拓看看。”
夥計取下一卷在巨架上攤開,指指點點著說:“這是本訪的妙手所精拓的上品,瞧,濃淡適宜,字跡毫不走樣,不是自賣自誇,全曹縣論拓本,以微坊工料最精……”
“算了算了,你這是烏金拓,大概你沒聽清楚,在下要的是蟬衣拓。”
兩種拓本不同的是紙料,蟬衣拓用的是普通白紙,用談墨拓出,如雲似霧別有風格,不像烏金拓那樣黑白分明。店夥推銷不了上等貨,只好換了蟬衣擔攤開笑道:“這也是第一流拓本,客官……”
“這卷買價多少?”文文慈搶著問。
“五百文,最便宜不過了。”
‘呵呵!別開玩笑,別人花兩百文便要到了,你何苦漫天開價?”
“客官··”
“你是不是要在下還價?”
“客官,在本縣你如果花兩百文買到這種一流拓本,小店分文不取,奉送客官一卷。”夥計苦笑著說。
兩人開始討價還價,一個五文十文往上加,一個三文五文往下減,扯了好半天,依然靠不攏來。旁觀的和尚聽得不耐煩,轉過身到書架上信手翻開一卷羅山雜言觀看。
艾文慈抓住機會,將書信夾著錠碎銀捲入拓本中,向夥計示意噤聲,說:“不買了,勞駕,勞駕。”
夥計看到他將書信與銀子捲入,先是一怔,接過展開一看,看清了收信人,稱渭,更看清了銀於的成色大小,呵呵一笑,收人拒下含笑點頭,說:“客官不買也不勉強,生意不成仁義在,小店有極罕見的名家拓本,客官請放心閱覽。”
“謝謝,在下還要到別處走走呢。”
和尚跟著他出了書坊,寸步不離在各處又轉了一圈,方意興索然地回到北門。不久,商玉蓉的大轎到了。
他上了轎,走了半里地,他一面信口回答姑娘的問題,一面掀開後轎窗簾向後瞧。
“賊和尚跟來了,有點不妙。”他心中摘咕。
他確是擔心,如果和尚將同遊披雲樓的事告訴大小姐,那就糟了!
他對大小姐說是向以前借住的農家說明謀得差事的經過,但為何又不前往而與和尚去遊披雲樓,該如何自圓其說?”
看看到了半途,他仍然想不出該如何圓謊。正心中焦躁不安,突聽大小姐說:“你看,那是莘仲集大清現的老道。”
轎門上端開了一個形如百葉宙,以雲紗為簾的小窗,轎外的人看不見轎內的景物,轎內的人卻可以看到前面的一切,他循聲外望,兩個穿大紅道衣的老道,正大踏步迎面而來,腳下十分期健。
‘大清觀的老道與你有糾紛麼?”他問。
“老道是莘仲集居家的耳目,大清觀其實是居家的秘密巢穴。”
“居家到底是何來路?”
“是響馬賊的餘孽。”
“姑娘怎知他的底細介“聽童伯伯說的。”
老道擦轎而過,大概認得是柳園童家的橋子,冷哼一聲,並未找麻煩。
兩人掀開後宙的簾子,目送兩老道,姑娘突然驚叫:“精!有麻煩了”
“有何麻煩?”他不解地問。
“瞧,那和尚是龍泉寺的僧人法線。”
“認識他,先前……”
“糟!一寺一觀積不相容,一佛一道形同水火,法緣一個人範單,必將….,,“停轎!我們不能讓老道肆虐行兇,你不是認識法線麼?”
商玉蓉果然上當,急叫停轎。兩人出轎便追,腳下一緊。
本來,兩老道並無意對付迎面而來的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