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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本官為官三年,兩袖清風,自問澀囊無半文不義之財,懲奸邪抑豪強,從不人後,可質天地鬼神,你這廝居然敢在公堂反噬本宮收受關節,掌的嘴算是便宜了你,快招!”

他再次打量這位縣太爺,不由自主連打寒顫。也許這位狗官確是清官,但就事論事,分明是個自以為是,剛愎自用不通情理的所謂酷吏,舉著一塊不要錢自命清廉的招牌,存著懲奸邪抑豪強的心念,便任意胡來,說風是風,說雨是雨,興之所至,憑好惡而草營人命。碰上這種人,比碰上貪官汙吏更可怕。貪官汙吏貪髒枉法,有時尚感到虧心,也不做得太絕,也許尚有點害怕鬼神報應,而這種酷吏卻無所顧忌自然心狠手辣,其可怕的程度,簡直可比洪水猛獸。

他長嘆一聲,絕望地說:“青天大老爺,要我招什麼我都認了,只要寫上供狀,我畫供就是了。”

“混帳!你不親口招供,供狀如何寫法?”郭大人怒叱,再拍那塊倒媚的驚堂木。

“好,我招。小民不該見財起意,在東陵鎮搶劫騾車,心猶末足,再到站店行劫。沒有同黨,一切皆是小民一人所為。”

“騾車的下落呢?”

“小民洗劫之後,便前來金鄉劫站店,不知下落。”

“大膽!休想避重就輕卸刑責麼?”

“小民公然行劫,已是死罪,還怕其他刑責麼?”

“你要是不從實招來,豈不顯得本官無能麼?一追二比,不怕你不吐實,大刑伺候。”郭大人怒叫,驚堂木拍得山響。

“招,我招。騾車已翻入泥淖,車伕旅客不知死活。”

接著,是一連串的追問,人、時、地、物問不完,看看時光不早,青天大老爺總算還不太糊徐,宣告待行文城武查明下落,迴文時再開庭宣判。

艾文慈心中一寬,尚存有一線希望,希望城武的知縣大人是個明鏡高懸的青天大老爺,希望兗州車行的卞店主趕到城武查明真相。至少,今天沒死在大堂上,仍是值得慶賀的事。同時,等城武的迴文到來,宣判之後,呈文至府謂核加不是判斬立決,便可將刑期拖至秋後,有這許多時日,也許另有變化五行有救哩。

巳經認了罪,死刑已定,他反而定了心。

在供狀上畫了押,他拾起變形的臉,向堂上叫道:“青天大老爺,小民已經認罪,刑也熬了,押也畫了,死刑已定,九條牛也拔不了罪狀中的半個字。大老爺已心滿意足,可否讓小民說幾句話?”

郭大人瞥了他一眼,一面查閱畫了押的供狀,一面信口說:“本官從沒見過甘心認罪的死囚,你也不例外,你說吧。”

〃小民有三件事要說。其一,小民死在貴縣不打緊,而兇手不但能逍遙法外,同時,更枉送了車伕和四名旅客的性命。其二,大老爺先入為主,並末給小民絲毫申訴分辯的機會,冤屈難伸,屈打成招無以服眾。

他慘然一笑,一字一吐地說:“青大大老爺,你騙得了你自己的良心,騙不了全縣數萬平民百姓的耳目,但願你青雲直上,封侯入閣一帆風順,永沒有致仕重為庶民的一天:不然的話,日後你會遇上像你一樣的酪吏,那時你便不至於如此愚昧剛愎了。”

“你好大的狗膽!”郭大人氣得暴跳如雷,離座厲吼。

他吐掉一口血,木然地說:“死且不懼,怎不大膽。小民已認命只希望大人捫心自問而已,將一個劫後餘生逃得性命趕來通風報信的人當作劫車兇手,大人並不見得聰明……〃“押下去。〃,退堂廣郭大人高叫,離開了公座。

“退堂!”公人大聲傳呼。

所有的人皆肅立欠身,屢聲橐囊,大人揚長而去。

獄卒拖起艾文慈,公人們開始趕走觀審的人。

他吃力地向對面的原告姜定遠咧嘴修笑說:“姜兄,在下死了不打緊,田福春與四位乘客就因為你閣下的愚昧,命在須災。在下如果不被你送入衙門,東陵鎮的商家兄弟尚不敢殺人滅口,你平白送掉他們的性命,不知是何居心?閣下,趕快傳侍給卞店主,雖救不了田福春他們五個人,也許可查明根底替他們報仇雪恨,以免他們含恨九泉。”

姜定遠臉色一變,趕忙將一錠銀子塞入獄卒的袖中。慄然地問:“那……你真是冤枝的?”

“世間竟有你這樣愚昧的人。在下如果真要動車,怎會等到東陵鎮才下手?又怎會登門自投羅網?青天白日鬧市之中,公然入店搶劫?

你也不想想事情是否合情理,害人害己枉活了這一大把年紀。卞東主一代英雄,用了你這種人,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