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身相見呢?
在葛廷芳面前,逸綠通名依然稱逸綠,在江湖行道,她從不透露真姓名,崔雙雙只稱自己姓崔,不通名。那時的女孩子,大多用小名,禮數上是不能向親屬以外的人透露的,出嫁後連小名亦隨之消失,稱氏而闕名了。所以她不通名,並非失禮。
第四天方到達西龍山楊家,四天來,艾文茲的傷勢已大有起色,崔雙雙也只是行走不便而已。
中原一劍在門外含笑相迎,夜梟牛猛帶著涼轎停在一旁。葛廷芳白衣飄飄,向迎出的中原一劍行禮笑道:“楊大俠是不是感到奇怪?先彆著急,轎中有艾賢弟與他的兩位女友,府上寬闊,得替她們準備宿處。”
“葛兄一向可好?艾老弟處境怎樣了?聽說沿途有葛兄照應。兄弟大為放心,因此獨自先行返家了。”中原一切不動聲色地說,目光炯炯。留意對方眼神的變化。
“哦!如此說來,楊大俠也到吉安一行了?”葛廷芳也不動聲色地答。
“兄弟慚愧,第一天便將艾老弟追丟了,等到兄弟趕到吉安,香城山的事已經結束了。兄弟趕到香城山,聽說葛兄重創四海狂生的人,折辱百步神拳,護送艾老弟離山南下。兄弟心中大慰,知道有葛兄照料,萬無一失,因此早早趕回。這次多蒙葛兄照料,兄弟感激不盡。長江後浪催前浪,世上新人換舊人。老不以筋骨為能,兄弟畢竟老了,雖想前往暗中保護艾老弟,也力不從心喲!葛兄一舉成名,藝驚群雄,可喜可賀。中原一劍無限感慨地說。
“楊大俠是當代武林第一高手,正屆盛年,怎說老了?”葛廷芳客氣地說。
“葛兄請入廳小座,兄弟去招呼艾老弟。”中原一劍舉手肅客,告罪離開走向涼轎,扶住已出轎的艾文慈,取過藥包說:“老弟受驚了,兄弟未能盡保護之責,恕罪恕罪。”
艾文慈不好點破,替兩位姑娘先行引見,事先不曾向兩位姑娘說及。令她們大出意外,不勝詫異。她們早知中原一劍,也知中原一劍在吉安暗中相護,卻不知艾文慈住在中原一劍的家中。
引見畢,艾文慈說:“途中出了意外,小可被迫改途,扔脫了前輩,其錯在我,怎敢怪前輩保護不周?兩位姑娘是小可的朋友,崔姑娘因搶救小可而受傷,因此斗膽擅作主張,將兩位姑娘請來,暫借府上療傷,尚請前輩方便。”
“老弟的朋友,也就是兄弟的朋友,幸勿見外。兄弟即派人清理上房安頓兩位姑娘,請先至庭內待茶。老弟的傷勢怎樣了?”
“內腑被神拳震傷,恐怕仍得十天半月方能復原。崔姑娘連受三記神拳,因此傷勢重,須一月左右方可完全復原。”
當夜,葛廷芳作客一宵,主人中原一劍置酒相謝,也替艾文慈壓驚,主客雙方客客氣氣,而且頗為投緣,氣氛十分融治。席間,艾文慈宣佈尚缺數味主藥,在江西地境無法張羅,因此兩位病人的病,恐怕一月中仍無法康復,僅能由人扶持活動筋骨血脈,需五十天左右,方可完全離床,爾後便不需藥物,只需調養,以推拿八法相輔便可,
次日,葛廷芳告辭返回吉安。中原一劍與艾文慈送出裡外,一面相送一面敘談。葛廷芳談鋒甚健,話題轉到百步神拳,他說:“聽說楊大俠曾受藝少林,少林中高手輩出,人才濟濟,不知少林弟子有多少人曾獲少林絕學百步神拳的真傳?”
中原一劍淡淡一笑,說:“兄弟並非少林門人,曾練了少林武技確是不虛。其實,任何內家拳練至爐火純青之境,掌風暗勁皆可離體傷人,至於武林朋友以訛傳訛說少林拳可遠及百步,所謂閒山打牛,百步打空,純屬子虛。不值識者一笑。任何練氣的人,皆限於天資稟賦、明師藥物、恆心與毅力而決定成就,缺一不可。真正有成的人,舉手投足皆可發勁離體,並非僅有少林拳所專有。少林門人不論僧俗,所修的藝業是相同的,並無秘傳心法,但成就各有不同。據兄弟所知,少林除了掌門與監院三老之外,能隔紙溶金、丈外遙碎碑石的人,尚有藏經閣二佛子,羅漢堂十八羅漢中也有七人有此成就,十方知客中也有五人。至於俗家弟子,因俗務所羈,成就有限,能臻此境界的人,屈指可數。百步神拳花夢陽並非少林弟子,他是福建武夷山天鴻丹士的親傳門人,他出於玄門,與佛家的練氣學不同。天下間正宗氣功,大同小異,僅程序不同而殊途同歸。他尚未練至化境,十年來因失鏢事奔走江湖,心懷忿念,他這一輩子不可能再有任何進境了。”
“哦!但不知楊大俠是否已修至爐火純青之境了?”
“爐火純青,用於玄門,兄弟修的是佛門健身術。學無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