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這麼叫爸爸。
聽到這兩個字,艾景初沉沉地笑了。
曾鯉悄悄地將耳朵貼著他,他比她高大半個頭,她的耳朵剛好在他鎖骨下面,比心臟高,不能觸及他的心跳,卻能將他的聲音聽得清清楚楚。他肯定不知道,她有多喜歡他說話,可是他卻老不愛開口。
第十三章 誰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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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週三,曾鯉要去醫院拆線,那天正好是艾景初的門診。艾景初事先和葛依聯絡過,葛依上午有手術,叫曾鯉一早去。
艾景初開車去她家裡接了她,然後才去醫院。
“害你繞這麼遠,一會兒還要忙大半天,我自己去不就行了?”曾鯉說。
“我要是得空,以後你上下班我也來接你。”
“沒必要吧?你上班比我忙多了,還得抽空來接我,多費心啊。”
“那把車給你,你每天來接我?”
“我……”她從不知道原來艾景初也這麼愛順杆爬。
到了醫院,她去九樓找葛依,他去六樓自己科室開診,下電梯的時候,他忍不住轉身叮囑:“弄好了之後就下來找我。”
她答應著。
到了九樓,葛依剛換了衣服,招呼護士帶曾鯉去治療室等著,葛依隨後進來,仔細檢查了下,“長得挺好,以後避免增生就行了。”
見她不懂,葛依又解釋:“傷口好了之後,面板有一個修復的過程,新長出來的肉會往外擴張,就凸出來了,疤痕體質的人會比較明顯。”
“是不是記者貼那個矽膠就行了?”曾鯉問。
“嗯,能有點物理效果。”
葛依給她消了毒,讓她仰著下巴,然後一截一截地將那條藏青色的線剪下來。
“忍著點,會疼。”葛依說,“為了好看,我們拆線比較早,但是傷口還沒完全長好,回去得好好愛惜。”
“嗯。”這點疼,她倒不害怕。
等完事之後,她跟葛依道謝。
葛依看著她的背影,心裡不是滋味。有的人渴望的東西怎麼都球不到,而有的人卻輕輕鬆鬆就可以獲得。
就在這個時候,艾景初那裡卻出事了,他下面資歷是最淺的那個叫範範的女學生出了紕漏。
艾景初接了個新患者,要做牙模。範範經驗不夠,一直沒有單獨接過新病人,就替大家打打雜什麼的。艾景初吩咐她替患者取牙模,其實這是個很簡單的事情,把牙石粉用水攪拌成乾溼合適的膠狀體,再均勻抹在模具上,放在患者口中幾分鐘,等半乾的時候取出來,灌上石膏,幾乎是所有正畸科和修復科學生的入門手藝。但是範範平時就畏首畏尾,加上那個患者是嬌氣的小女孩,還沒放嘴裡就開始哭,搞的範範戰戰兢兢的。
艾景初忙得腳不沾地,又不放心,便叫了周紋在旁邊指點。
牙石粉的味道像牙膏,不是太難聞,但是有的人確實不喜歡含東西在深喉裡,加上那東西需要用口腔的溫度慢慢升溫才能幹,所以需要停留好幾分鐘,難受是肯定的。
“合適了就取出來啊。”周紋說。
“嗯。”這個判斷,範範還是有的。
那孩子一直哭,旁邊的母親就催:“好沒有?”
“好沒有?”
“還沒好嗎?”
“怎麼搞的?!”
“你會不會啊?!”
一聲一聲催得範範心慌,讓她開始著急起來,待時間差不多了想將模具抽出來時,孩子卻不配合,還使勁往後縮,也不張嘴,範範不敢使勁,怕把印上去的牙印給弄壞了,便一邊好生哄著,一邊用另一手的手指伸進去幫忙,卻不想那孩子犯起混來狠狠咬了她手指一口。
範範吃痛極了,哎呀一聲,手指縮了回來,模具掉在了孩子的身上。
東西扯了出來,孩子喉嚨裡沒了賭賽,剛好可以放聲大哭起來。
婦女見狀,以為自己孩子受了什麼欺負,不分青紅皂白就一巴掌朝範範扇了過去。
這事情發生得太突然。
周紋頓時就奓毛了,“你幹什麼?憑什麼打人?”順手將範範扯到身後。
“你說我幹什麼?”婦女提高聲線。
艾景初聞聲走了過來。
那婦女沒有歇氣,連艾景初一起罵了:“你們這什麼態度?明明掛的是專家號,憑什麼叫個學生來給她取模型?我孩子是拿給你們做試驗品的?醫生也算服務行業,我付了錢,就是讓你給我服務的,現在我對服務不滿意,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