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水稻秧苗,這才勉勉強強有了些收益,好歹如今結了穗子,但產量肯定與往年是不可比擬的了。而且,其他地方可就沒蜀中這麼樣幸運,顆粒無收的比比皆是。而這種狀況也最終成為導火索,給李姨母岌岌可危的婚姻壓上了最後一根稻草。
“我要跟你和離,錢鳴恆都說共患難容易,同富貴難,這話一點也每騙人。想當初我剛嫁入你們家時,說得好聽,眉州首富,其實不過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空殼子罷了。家裡過的捉襟見肘,拆東牆補西牆的,外邊各處營生也是四面楚歌,我自進門就為你四處奔波,汲汲營營,可是你家人是怎麼對我的,咱們頭幾個孩子又是怎麼沒的?可是,回想那段日子,卻是我最甜蜜和最懷念的。過後我孃家逐漸興旺起來,咱們各處關節才盡數打通,日子這才算真正好起來,進兒也乖巧,我總算鬆了口氣,以為終於熬出頭了。可是呢?哼,在家裡和丫鬟不清不楚,在外邊就逛勾欄喝花酒,還說我不賢惠,我惡毒,你當初是怎麼承諾我一生只有我一人,是你自己違背了誓言而且,憑什麼我辛辛苦苦打拼來的家業,讓別人坐享其成天下哪有這樣便宜的事情算了,現如今,多說無益,既然我們已經兩看相厭,不如以後橋歸橋,路歸路,互不相干的好”
李姨母已是極度的灰心,一把辛酸淚,說得在場的女人無不動容,畢竟但凡有點權勢,家境富裕的人家,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是常有的事。
“你還好意思在這裡說和離,你做的那些腌臢事,別說被休,就是侵豬籠都是應該的!”錢鳴恆嗔目齜牙,十分激動,早就顧不得家主的威儀,還有在座錢李兩家的族長及里正大人。按說一般休妻和離的事,畢竟家婦還未出,只需要夫家族長和鄉村裡正主持公道即可。然錢李兩家在瀘州都頗有影響,李氏又是輸人不輸陣的性格,故而今天的談判,李氏孃家也來了不少人,連嫁人後鮮少出門的顧雅婧也到了。
一想到這裡,錢鳴恆越發覺得自己這十幾年過得窩囊,當初小鳥依人,柔情似水的佳人怎麼就變成了現在心狠手辣,專橫跋扈的潑婦了呢?李氏的本質是好是壞,他現在已經很是懷疑,但不管怎麼說,他覺得自己對這個妻子的縱容也要負很大一部分責任。
因此,錢鳴恆態度強硬的說道,“要和離也可以,你的嫁妝和私房也可以帶走,但是我錢家的其他你就肖想,而進兒,是我錢家的長子嫡孫,自然是留在錢家傳承這一房的香火相比較你做的這些,我對你已經仁至義盡了,你最好不要得寸進尺”
“雖然我們早就同床異夢了,但是很慶幸在和離這件事情上,我們難得達到了共識。至於財產怎麼分配,可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族長和里正都在這兒呢而進兒也這麼大了,他有這個權利和自由去選擇跟你還是跟我。你這麼義正言辭,虛張聲勢的,莫非,是心中有愧吧,你覺得對不起兒子,你心虛”
面對自己丈夫這麼毫無情面的言辭,李氏的心理還是很傷心的,儘管失落與黯然,但是表面上,她儘量表現出絲毫不在意的樣子,語氣裡充滿了勢在必得的自信與無所謂的調侃。
另一邊,錢家祖宅漁家灣的里正看看這李家大姐,想著她身後那幾位顧家的外甥,外甥女,雖然今天只來了一個,但是那可都是有來頭的主兒,聽說顧老爺深得當今聖上的器重,有京城來的訊息稱,一旦顧老爺將這次戶部的差事辦好,那升上翰林學士便指日可待,到時候入閣拜相也不是不可能,他正愁沒有接近的法子,這一聽說顧大人的小姨子要和離,他便知道機會來了
聽到這裡,里正清清嗓子,“你們林家,那可是咱們漁家灣四大姓之首,家中世世代代重規矩、知禮儀,可從來沒有出現過違法亂紀之輩,也沒有哪個主母被一個賤妾給壓在上頭過,更別說一個外邊養的登堂入室,掌管嫡妻的嫁妝營生,外室生的兒子還跟嫡子同樣的待遇,錢老夫人,您說說,是不是這麼回事?”
錢老夫人滿頭銀絲,顴骨突出,身形有些消瘦,看上去就很是嚴厲,這時被裡正明顯的偏袒,和那狗腿的樣子氣得說不出話來,虧了還是和她孃家沾親帶故的。
錢鳴恆起身,臉色有些僵硬:“里正這是哪裡聽來的閒言碎語,我雖為商人,但一向讀聖賢書,祖宗家法是知道的,並不曾有違半分。”。
第一三八章 和離(下)
“是啊,里正大人,這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兒子怎麼不重規矩、不知禮儀了?我兒現在親生父子不能團聚,有家也歸不得,我錢家的祖業都要跟別人姓了,這可是都被欺負到了家,還有公理了不是?您如此是非不分,顛倒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