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嗯嗯,夠了夠了。”
“……加打炸龜鈴膏。”傳來男生壓得低低的嗓音。
陸言鋒挑高眉尖,故意驚訝地望向神色彆扭的男生:“剛我問你們的時候怎麼不說?”
喬清江臉有點紅,明晃晃的雙眼被他一激更亮了,心裡惱著這人故意的吧知道他不好意思說想吃那種聽起來娘兮兮的甜品才故意為難他的吧?!喬清江左顧右盼,支吾兩句終於惱羞成怒,一拍桌子:“不是季長嶼說想吃麼!”
“對哦,清江你對我真好。”不長腦子的人樂滋滋的。
過後怎麼死都不知道。
菜很快上得七七八八,陸言鋒其實才吃飽,便在一旁看著,不時用公筷給學弟們夾菜。喬清江糾結地看著陸言鋒夾來松子魚最嫩的魚腮肉,吃吧,總覺得這樣自己就輸了;不吃吧,實在捨不得這美味。糾結了半天,如陸言鋒意料那樣瞪他一眼,吃毒藥似的吃了下去。
“師兄你怎麼不吃?”嘴巴里塞得滿滿當當的季長嶼一邊夾起另一塊獅子頭,一邊含糊不清地講話。
“你們來之前我已經吃了不少,你們吃不用在意我。”這不醉翁之意不在酒麼。想著,陸言鋒擺擺手,給眾人把茶水添上。
而此時,最後一道甜點終於端了上來。龜鈴膏外裹著層面衣,炸得金黃松脆,一個個圓滾滾地透出點青黑色來,在潔白的瓷盤上碼得整整齊齊,附帶小碟盛上煉奶。剛油炸起來還散發著熱氣騰騰的香味,卻不顯得油膩,反而隱隱帶著草藥的清苦之氣,聞著愈加美味。只是由於喬清江和季長嶼那一頭已經放不下,只能放在離喬清江最遠的一角。
喬清江頓了頓,臉上流露出一點怨念。擱這麼遠,他得站起身來才能夾到龜鈴膏,這顯得太刻意了。伸到半空的筷子中途改道,不顧季長嶼嚷著“喬清江你卑鄙!”劫走了季長嶼看中的那塊最嫩的豬頸肉。
顯然,喬清江很是垂涎那盤看著美味無比的龜鈴膏,卻死要面子,寧願在一邊苦逼兮兮地邊望邊咬筷子,也不好意思伸長了手去拿。
陸言鋒眉尖一挑,留意到男生困苦的眼神,當即心下了然,招手叫來服務生收走幾個吃光的碟子,又假裝不經意地把炸龜鈴膏挪到喬清江觸手可及的範圍內。男生的雙眼立刻因為他這個小動作亮起來,吞吞口水,終於按捺不住挑了塊炸得金黃微焦的,小心翼翼沾上煉奶,才無比虔誠地咬下第一口。
陸言鋒一哂,看著喬清江他想起家裡養的笨狗,嘴饞卻愛擺,總是偷偷摸摸趁夜深人靜才肯溜去吃狗糧,還以為神不知鬼不覺自認掩飾得天衣無縫。帶著小動物般毛茸茸的驕矜。
轉眼五六盤菜被幾個男生一掃而空,餐桌上只留下最後一塊炸龜鈴膏。不出意料,陸言鋒再度看到喬清江咬著筷子猶豫不決苦大仇深地盯著盤子,掙扎在食慾和麵子之間。他淡然伸出筷子夾起那塊金黃中透著烏黑的甜食,裹上厚厚一層煉奶,放進男生碗裡:“龜鈴膏美容,吃多點。”
“美你大爺!”喬清江咬牙切齒。
“我替我大爺謝謝你。最後一塊別浪費了。”
喬清江噎了下,也不知道該反駁什麼好,只好一臉憤憤然,不情不願卻一小口一小口地把龜鈴膏吃掉。
吃飽喝足,三個男生推託半天還是不敵陸言鋒,最後讓他以師兄的名義買單請客。
季長嶼沒臉沒皮沒心沒肺慣了,笑容燦爛地說著謝謝陸師兄就跑前面去,倒是舍長和喬清江有點不自在,雖然不過一頓飯,怎麼也算是一小份的人情。更何況舍長本來就不認識陸言鋒,而喬清江則恨不得和他劃清界限。
“多少錢,我把我那份還你。”喬清江面無表情地攔住陸言鋒。
“小事而已,下回你們請我就行。”陸言鋒淡定地拎起男生後領,像拎小貓一樣拖著往前走。舍長原是也想說點什麼,聽陸言鋒這麼一講,也自覺這話題爭論太多有傷和氣,識相地走快幾步追上季長嶼。
“你妹!誰要跟你有下次!”喬清江一邊抵抗一邊張牙舞爪。
“誰叫我喜歡你啊,我心甘情願。”
“日你大爺,放開我!”
“那幫我洗衣服?”
“滾!”
陸言鋒停下腳步,仍像拎小動物那樣拎著男生的領子提到跟前:“我知道學校附近哪裡有好吃的甜品,可以帶你去。”
“……誰愛吃甜品啊!”
“而且和那些老闆都很熟,不用排隊,還能打折。”
“……關、關我什麼事!”喬清江頓了下,垂死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