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懂。”
“誒,我倒是很想懂,只是沒人陪我懂。”
“李焉識又瞪你了。”)
雜亂腳步聲直衝鏢局大門而來,眾人皆向大門望去,不過幾聲巨響,鏢局大門忽被衝開。
兩隊持著火把的官兵徑直衝入,紛紛拔刀。
為首官兵大喝道:“放下武器,交出人質!”
“誤會誤會!我們應急演習呢。”梁驚雪撇開脖子上的大刀,趕緊上前道。
她身後的黑衣人也跟著跑上前,當即拉下面紗露出臉來,賠笑道:“官兵大哥,一場誤會。”
柳葉杵著槍上前,睜大了眼睛:“二呆子?”
……
待各自服了解藥,交了罰銀,送走官兵,回到鏢局大堂,梁父這才一拍桌子:“誰報的官?”
柳葉站出來,垂下頭道:“我,我在藥包上用酒寫了報官二字,趁著打更的路過,丟出院牆外的。”
梁雪回攔在他身前,連連求情:“葉子哥又不知這是個計,他沒有做錯。”
梁父滿面怒氣,忽而怒色轉喜,大笑起來,拍了拍柳葉的肩:“小葉子自然要獎,安全意識,應對措施都做得不錯,本月鏢局安全先鋒就是小葉子了!這個月獎金……翻倍!”
梁父挺著肚子收了笑,話鋒一轉,眸光一沉:“還有一個要罰的,自己站出來!”
他指著縮成個鵪鶉似的梁驚雪:“給自己家裡人下藥啊,你如今在江湖上便是如此行事?”
她噘著嘴,縮著脖子躲在李焉識身後:“我這都是為了我二姐和葉子哥好啊,若非我今日苦心,這兩人得蹉跎到何時去?我是功臣,姐你替我說說話啊。”
梁雪回啐她一口:“你該。”
梁父轉向戴黔,收了訓誡的臉色,道:“她胡鬧就罷了,戴家小子你怎麼也跟著她亂來,刀劍無眼,若是真打起來了傷著你們怎麼辦?”
戴黔拱手道:“不會的梁伯伯,我這十幾位師父手裡都很有分寸的。”
梁父:……
屋子裡有些沉默,戴黔取出懷裡泛黃的契書道:“伯父伯母,其實我今日前來還有一事。”
他攤開這張數年前定下的婚契,緩緩道:“這份契書,伯父伯母應當也有一張,還請取來。”
李焉識方要上前,卻被她拉住了手腕,使了眼色微微搖頭。
梁父面露為難道:“戴黔啊,這實在是……我知道你對我家阿驚的心意,只是,強扭的瓜不甜,阿驚她已然有了心上人,做父母的怎能逼迫於她?你那……沒落下病根,這事兒便算了吧。”
他再度行了一禮,容色沉靜,謙恭有禮溫聲道:“我自然知曉,還請伯父取出契書再商後話。”
待梁父不情願地取出契書,兩張完好泛黃的紙攤開在桌上並排放著,角落按下的指印依舊鮮紅,看得出皆是妥善儲存的。
大堂裡燈火通明,黃色的暖光將這兩張契書,一字一句照得清清楚楚。
舊事浮現在眾人眼中。
戴黔看著梁驚雪,眼中劃過無限遺憾,卻依舊溫和帶了笑意,道:“我今日,是來解除婚約的。”
“她與李將軍兩情相悅,我願意成人之美。這樣一張契書,終究會是她心底硌著的石頭,不若廢了,皆大歡喜。”
她凝視戴黔良久,最終微微頷首,道了一句:“多謝。”
今日之事,雖早已在信中約定好,可真置身於此,看著他勉強的笑,親耳聽他說出,她還是心有愧疚。
他拿起兩張疊起的契書,亦是凝望著她,輕聲道:“那我撕了。”
伴隨著舊紙撕開的刺啦脆響,所有人心裡都鬆了口氣。
待眾人寒暄客套,拉完家常,她送戴黔和師父們出門,戴黔站定在鏢局大門外,道:“別送了,李將軍定然又在瞪著我了。我早已釋懷,你不必憂心。”
她倚著大門,雙手抱在胸前打趣兒道:“我可不是憂心你,而是咱們商量好的,鏢局生意的事兒,你可別忘了。”
“在洛京合夥開鏢局分店這事兒?我答應你了,自然不會忘。你千萬別愧疚啊,我可是看在銀子的面子上,不是看在人的面子上。有賺錢的買賣,我自然是不會落下的。”
“多謝,今後我若不在,勞煩你多照應著些。”她抱了一拳,深深一躬。
他凝望著她的雙目,不知為何看出幾分道不明的哀傷來。他拱手回了一禮,便踏著石板上泠泠月色,披一身清輝而去,邊走邊高揚吟道:“送君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