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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5. 兩虎相爭,雙雙負傷

他泰然踱來,蹲在她身前,拾起她半截玉簪,放在鼻下陶醉輕嗅,悠悠然開口:“你知道我這樣多私隱,我怎能任由你離開絕雲派?”

“不過啊,二師兄有一樣好處,那就是心善,從不殺女人。”

他看她滿目怨毒,拼命撐著手臂想起身,反反覆覆,卻終究徒勞撲倒。

得意地嘖了一聲:

“別用這種惡狠狠的眼神看我嘛,雙標可不好。你同你那情郎那副嬌滴滴的樣子呢,也叫師兄瞧個清楚。”

“滾!”

他捻著半截柔和白潤的雲紋玉簪,眼中的陰笑漸漸暗去,唯餘陰狠,聲音也沉如烈風:

“你別想著什麼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白玉無瑕都是屁話,天底下哪有無瑕之人?都是生意,都是包裝。”

他說著,捏著玉簪,凸起的雲紋在她臉上來回滑動,劃下一道道轉瞬即逝的白白凹痕,欣賞著。

“就像啊這塊玉,它原本有這麼通透嗎,不都是工匠打磨拋光出來的?你自己瞧瞧這斷口,內裡不還是粗糙像團棉絮?”

零稚丟了玉簪,哼一聲:“你若識相,待我做了掌門,你依舊是絕雲派冰清玉潔的聖女,地位只會比以前更高。”

他揹著手朝屋子的另一側悠閒踱去,好似認定她一定會答應一般,話鋒一轉:“不過你得給我生個孩子。”

他肆意暢想著:“等你肚子大了,瞞不住了,就遷去後山清居,悄悄生下來,等孩子大了再回來。對了,得是男孩才能回來,若是女孩兒嘛,就委屈你再來一胎了。等這孩子大了,我再收他為弟子,將來接我的班,整個絕雲派都會是你和我的,都是咱們家的!”

他看著她依舊憤恨的眼神,悉心勸道:

“講真的師妹,在我所有的女人裡,我待你算是最好的了,只不過是無法有名分罷了,你也曉得,絕雲掌門不得婚嫁的規矩。我啊,既不計較你從前的婚事,還讓你的子嗣穩坐接班人之位。”

“養家,掌管一派之重擔皆在我身上,你什麼也不用煩心,每日只需吃吃喝喝,貌美如花,相夫教子。這樣快活的日子,你要上哪裡去找?”

“不要臉!”她啐他一口。

“真是好硬的骨頭,”他長吁短嘆,面上卻滿是春風得意,“越硬,我越喜歡。”

梁驚雪的拳頭硬了。

“把長空劍交出來,”他收了那副玩笑的神色,終於不加掩飾地死死盯著她,語氣又冷又硬,“師妹,別逼我對你動粗。”

黑布包裹的長劍被她以身軀緊緊壓住,她的面頰貼在冰冷的地上,合上眼:“這是絕雲派掌門之劍,你縱是殺了我,我也不會交於你這等賊子手中。”

“賊子?成王敗寇的道理師妹沒聽過?今日過後,他裘海升就是為松風所害,暴斃而亡。我乃是臨危受命,接下重擔。至於你……你的結局,在你自己手裡。”

“要麼,依舊做你的聖女,在後山給我生兒子,要麼,做絕雲派的罪人,在小黑屋裡給我生兒子。你自己選。”

梁驚雪低低地笑:“你毒殺恩師,屠戮同門,竟還想坐上掌門之位?”

她的態度分明,零稚立即去取桌上擱置的長劍,在手中樣了樣,順道看了一眼倒在桌上的裘海升,語調不陰不陽:“恩師?”

他悠閒地緩緩走向她,直至立在她緊閉的雙目之前,抬腿輕巧地踢向她的小腹。她痛叫一聲,綿軟無力地滾遠兩圈。

暴露出身下壓著的長空劍。

她撐著雙臂,拼命朝劍爬去,額頭沁出細汗。

他瞥了一眼靜靜躺著的囊中之物,徑直跨過去,再度踢翻她,如此反覆。

她終於精疲力竭,髮絲隨汗黏在臉上,只能仰躺著喘息,任由零稚手中劍鋒在她小腹之上點點。

“硬骨頭,還是不識相麼?”

她自餘痛中緩緩沉靜下來,看了一眼外頭趴著的裘海升,目光終於落定在隨時刺入自己腹中的劍刃上:

“給我個了斷。”

劍刃輕抬,勾起她潔白散落的腰帶。劍身繞著垂墜的腰帶一圈一圈纏上,再緩緩朝外抽開,他的聲音也慢慢落下:

“告訴你個秘密,他可不是我的恩師。”

“他啊,是……”

話音未落,身後破空之聲擊來。

此聲剛勁兇狠,零稚回身欲擋,劍卻被腰帶纏緊了,不過瞬息,胸膛上便多了一柄匕首,正是他削梨所用。

汩汩鮮血在他驚愕的目光裡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