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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聽了,眼中反倒閃現了幾絲笑意:“你在常明侯府不過短短數月,他倒是什麼都不瞞著你……”
碧落心中一痛,眼淚幾乎要奪眶而出。好不容易才強忍了下去,卻再也不敢說話。皇帝固然嚴厲,可在她面前卻向來溫和。她只怕再說,自己便真要將皇帝當成至親,抱著他一吐心中的苦楚。
皇帝輕輕瞥了她幾眼,又望著天道:“你叫丁有善去傳旨,朕明日要見豫王,再叫臨王和常明侯他們幾個也都來候著。”
“皇上是要親自審問豫王麼?”
“審什麼?朕何必白費這力氣?”皇帝冷笑道,“他是朕的兄弟,朕只是讓他死個明白。”
一陣濃雲,掩過月色,碧落嘆了口氣,默然了片刻,道:“皇上,夜深風大。”皇帝看了她一眼,雖未說話,卻回身朝乾極殿而去。他年事已高,身上又有傷,雖然一向自負,不肯服輸,總是強自撐著,可終究有些步履蹣跚。
碧落想到章清如今坐在偏殿裡,心中或者正是忐忑難安,微微一哂,卻見到皇帝腳步有些踉蹌,連忙跟上前去扶住了皇帝。
皇帝靠著碧落,撐住了身體。他難得面露慈祥之色,拍了拍碧落的手,和顏悅色道:“心兒若是如你般懂事,朕也樂見她陪在朕的身旁。你去同她說,若她……”
“皇上,碧落不是常明侯,違心的事情不會去做。”碧落悶聲道。
皇帝雙眉一揚,有些嗔怒,卻終微嘆了口氣,再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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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服侍了皇帝睡下,將皇帝適才的叮囑交待了丁有善,這才回了偏殿。章清本來坐在床邊,便似僧人入定似得,一動不動。可一聽到碧落回殿的聲響,“噌”地站了起來,可她久坐發僵,竟然邁不開步子,又跌坐在了床邊。
碧落急奔來扶她,她卻只是抓住了碧落的手,雙眼急切地盯著碧落。碧落嘆道:“皇上不肯瞧御醫,也不肯吃藥,只勉強喝了幾口參湯。不過我瞧著皇上氣色還好……”
“他……他還說了什麼……”
碧落搖了搖頭,可沉默之意也是一種明白說法。章清心知肚明,她苦笑了兩聲,撐住了床坐了起來,又垂首瞧著胸前的白髮,半晌才說了一句:“這乾極殿,好冷。”
眼下正是盛夏,又怎麼會冷?可碧落仍是坐到了她身邊,伸手擁住了她。章清將自己倚著碧落,僅從碧落身上能感受到一點暖意。窗外夜色如墨,不過再半個時辰便又是天亮。而那乾極殿裡,不知又會再有怎樣的愛恨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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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破曉的日光自窗戶中照射進來時,皇帝已然端坐在乾極殿的書案前。碧落立在他的身後,豫王手腳都帶了細銬,藏在衣袖中,坐在殿下。他神色閒適,微微而笑,仍是春風滿面,只有細細地分辯,才能瞧見他眉目間的幾縷頹喪。
謙王,泰王,臨王和邱繹等幾位將軍皆站在一旁,日光照入乾極殿,鋪開一地明亮。豫王的氣度,雖已經為乾極殿帶來了大半暖色,但不知怎的,乾極殿裡卻又有著一般令人不禁為之悸驚的肅殺之意。而豫王和皇帝每一次對視,便更增添了殿內的嚴寒之意。
終於皇帝微微一笑:“六弟對朕的怨氣,還是很大。”
“不敢。”豫王也笑道,“臣弟如今已是階下囚,怪只怪自己籌謀失當。若說有怨氣,也只是埋怨自己,怪不得三哥。”
“籌謀失當,到也未必。”皇帝笑道,“朕雖然嚴加防範,可竟也被你瞞得滴水不漏,探不出你謀反之意。你出逃曲靖,朕尚未安排妥當,便被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佔去了西南大片地方。若不是常明侯堅持,朕幾乎要丟掉嶔州重地。六弟,你這佈局,實在不賴,大有五弟當年之風。”
豫王哼了一聲,皇帝仍笑道:“不過你與五弟仍是敗了。你可曉得,你今日之敗,是敗在誰的手裡麼?”
“三哥,我敗便敗了,哪裡要想這麼多?”可他身子卻坐了起來,微微前傾,顯然心中卻是想要聽的。
皇帝淡淡一笑,閉眼沉默了片刻,才道:“六弟,朕算錯了一個人,你亦算錯了一個人,只不過你這錯犯得比朕大了許多。”
豫王眼睛四周遊視:“你算錯的那人,自然是珞如。她自小被你教人撫養長大,你以為她對你忠心耿耿,卻不料她對你倒戈相向,反過來暗中幫了我這麼許多。”
“不錯,”皇帝重重頷首,“珞如自小便聰明,各種天分亦高,可朕卻覺得她執念太重,才為她改了名字叫珞如。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