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說中醫或是西醫,哪個好,哪個不好,李敏向來用醫的觀點很簡單,白貓黑貓都好,只要抓住老鼠都是好貓。醫學一樣如此,醫學的目的是為治病救人。只要能救人的法子,無論它出自何處,都必須給予肯定。
繞過屏風進到了裡面,一個小太監,戰戰兢兢守在十六爺床邊。他的身子抖到,好像自己的命都比發病的十六爺脆弱,隨時都可以死掉似的。奴才的命本來就不值錢。
李敏眼色微沉,一隻手搭在小太監瑟縮的肩頭上,緩聲問:“你要如實替你主子回答問題,否則,這事兒對誰都沒有好處,如果你還想保住你自己的命的話。”
聽李敏這個意思,貌似十六爺和他們都有救,小太監連忙誠惶誠恐對著李敏跪著:“奴才肯定一句都不敢撒謊。”
“你放心,你說的話,我不會告訴娘娘。”
做人要留點陰德。李敏知道這些奴才,偶爾畏首畏腳的,無不都是因為怕自己的腦袋落地。所以說不說變成無所謂了。而這些,還真不是這些奴才的錯,只因為眼下的這個吃人的制度。
聽到這句話,小太監望著李敏的眼裡露出一絲差異。
李敏望了下十六爺的面色。十六爺臉蛋潮紅,不出汗,高燒不退,是閉證無誤,確實是有些像溫病的徵象,難怪劉太醫等人都怕了。掀開十六爺的袖管,能看見大小團塊的面板凸狀物,是很像風疹。
隔著帕子按了下十六爺的脈,脈象急,洪大,猶如奔湧的潮流,是發病初起。
十六爺意識是存有的,在發燒時囈語著:“水,水——”
“給他水喝。”李敏推了下那個發呆的小太監。
小太監立馬跳起來,倒了碗水,試了溫度,小心拿勺子給十六爺喂水。
李敏等十六爺不喊渴閉上眼昏睡了,才把那小太監拎到了角落裡,仔細問話:“好了,現在你那些主子都聽不見你說的話了,你如實告訴我,十六爺出宮了嗎?”
小太監咕嚕嚥了口水,都說隸王妃料事如神,真是如此。
“十六爺是出宮了,奴才該死!”小太監跪下說。
早就知道是這樣。倘若不是這樣不聽話的十六爺,怎麼會在跑馬場摔斷自己的腿。
李敏又問:“十六爺半路折回宮裡的原因是什麼?”
小太監哆哆嗦嗦,儼然這個話題更為敏感,或許事關他的性命,更不敢透露。
李敏嘆氣:“是不是十六爺被什麼東西咬了?”
小太監瞬間抬起頭,吃驚地仰望著李敏。
“事不宜遲,想救十六爺和你自己的話,快給我看看那東西咬了十六爺哪裡?”
小太監馬上跳了起來,衝到床邊,捲起十六爺左腿的膝蓋。解開纏住十六爺膝蓋上的布。因為這個東西是沿著十六爺傷腿的地方綁上去的,所以,劉太醫他們查體時,沒有察覺,只因為是病人骨折固定的地方。
李敏走過去時,不得瞪了下這個小太監。豈不知道這樣做其實是害人害己。
“以後不要這樣做了,你這不是在幫你主子,更不是在幫你自己!”
小太監唯唯諾諾,答:“是——奴才錯了——”
李敏看清楚了病人膝蓋處明顯面板紅腫淤青的地方,這儼然是被馬蜂蟄的。馬蜂中毒,會高燒,寒戰,尋麻疹,都符合眼下十六爺的症狀。輕者還好,後者病毒進犯內臟,導致水腫,尿毒就真正麻煩無藥可救了。因為古代沒有救命的血清。
“行了,暫時都死不了。”李敏感嘆這個世界果然是壞人長命百歲的多。
這個十六爺小小年紀,都這樣放肆,以後還得了。李敏是從小叔口裡,聽說了十六爺拿奴才出氣的事。
得趁機教訓這個小子,免得這個小子病好了,得瑟起來,要反咬她小叔。
十六爺睡的迷迷糊糊時,只聽一個聲音在他耳畔說:你這條命,閻羅王說要收去,因為小理王爺到閻羅王面前告狀了,說是你這個壞人誣陷他要害他死。
聽到這話,十六爺猛的打了個哆嗦,在夢裡直喊:“我沒有,小理王爺那樣好的人,我怎麼敢說他壞?!我要是說了這話,天打雷劈。”
“這話是十六爺自己說的,十六爺自己可得記牢了。一旦十六爺再做出這事兒,閻羅王只好在十六爺生死簿上再來一筆,讓十六爺摔馬或是再被毒蛇咬了,到時候小人想再救十六爺都無能為力。”
十六爺滿頭流著冷汗,閉著眼睛猛點頭:“我都知道了,知道了!”
眼看這個小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