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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

著一本線裝漢文書看得起勁,頓時勃然大怒,一切禮儀忌諱全都拋到了腦後,厲聲說:

“好哇{你剛親政幾天,就力拒忠諫,不拿我鰲拜放在眼裡,我,我· ,,… ”他氣得渾身發抖,呼吸不暢,胸日憋悶,眼前發花,想到自己一生為皇上打天廠,九死一生,渾身是傷;這些年厲行嚴政,被人暗中唾罵,還不都是為一f 他愛新覺羅氏的社櫻江山了兒十年瀝血嘔心保他皇家,卻被這丁點兒大的小皇帝如此輕慢,直是視若無物!向來極其高傲白負的鰲拜,怎能忍受這樣的侮弄。 衝動之下,頭腦發昏,竟搏起袖子,伸著缽盆大的拳頭,向玄燁逼過來,要教訓教訓這個不懂事的小頑童!玄燁聽到鰲拜聲氣不對,一抬眼,卻見鰲拜像棵魁梧的大樹逼了上來,蟲! 須盡張,青筋暴起,通紅的眼珠似乎要躥出火苗子,膚色原本熬黑的面容,因憤怒而漲成青紫色,竟成一副猙獰的兇相,十分嚇人。玄燁大驚,高喊一聲“哎呀”!從御座上直跳出來,退到御座後的屏風邊,心頭“坪抨”亂跳,儘管607

表面極力鎮靜,嗓子卻在發抖,鼓足勇氣喝道:

“鰲大臣,你,· · … ”

一句’‘你要幹什麼”立刻就要衝口而出,但玄燁立刻意識到,這句斥責似的問活會火_匕澆油,激化眼前的事端。百念閃轉之間,他換了另一句平穩妥當得多的話:“你這是怎麼啦?”說話間,兩隻手緊緊扶住御座的靠背.隨時準備撒腿飛跑、逃離現場。眼睛仍一眨不眨地盯著鰲拜。

鰲拜一愣,剎那間清醒過來,剛才他只是惱羞成怒,激。 質過度,以至一時失去理智.並沒有別的意思,被玄燁一問,反倒呆住了。

門外侍衛聽得皇_} : “哎呀”,一助,立即心急如火地衝進書房。皇上要是有什麼意外,他們和他們的親族休想活命!衝在最前面的是索額圖和鰲拜的幼弟草布泰。索額圖見狀.立刻縱身一跳,插在鰲拜與皇七之間、一手按刀,厲聲喊道:' +鰲大臣,請往後站:'

鰲拜連忙後退了兒步,又聽得自己的弟弟小聲嘟嚷:’· 又犯脾氣了… … ”

鰲拜躬身垂手、分辯道:“老昆只不過… … ”

玄燁飛快地對所有的人掃過一眼,心念吃轉,跟著就…… .哇”的一聲,張嘴大哭起來,一面抹眼淚,一面慢慢走回御座,把鰲拜和侍衛們都哭愣住了.一個個不知所措。

玄燁指著鰲拜,哭著說:“你,你… … ”

鰲拜“撲通”一聲雙膝跪倒.摘下頂子放在身邊,向皇上連連叩頭謝罪,不安地說:“老臣武人出身,氣性不好.過於粗魯,驚了皇_! ,罪該萬死,罪該萬死。 · · 一”話雖如此,他的表情語調並不誠惶誠恐,仍是一團焦慮和急躁;“老臣實在是赤608

膽忠心為皇上著想,並無惡意啊!… … ”聽玄燁哭聲漸低,便又迫不及待地說:“這蘇克薩哈… … ”

玄燁哭聲又大廠.“啊啊· 4 · … 我不管啦!我不管啦卜· 一聯剛剛親政,就殺輔政大臣,於情於理,哪兒說得過去呀· · ,… ”鰲拜的火氣又衝上來:“大逆不道、奸侯狡詐的傢伙,有一個殺一個,決不可留!'

玄燁畏畏縮縮地看看鰲拜,垂了頭.聲音小小地說:' ‘依卿傅的意思,該怎麼辦呢?總不好殺人太多吧… … ”

這是玄燁的真心話。自他長成懂事以來,每向自己的寶座跨進一步,都要付出血的代價,都有人掉腦袋。不是麼?費揚古家族和四侍衛,湯若望和李祖白以及王登聯、朱昌柞、蘇納海三大臣― 每每深夜輾轉難眠,常為此抱憾,心裡不無歉疚。如今又是蘇克薩哈!他雖自幼不喜歡這個人,但要他下令誅殺輔政大臣,為那累累人頭上再加一批,他無論如何不忍心!鰲拜反倒哈哈笑了,道:“什麼‘仁’啊‘寬’啊,蠻子的書也信得的麼?要是太祖太宗皇帝也講這一套,咱們滿洲現在還在長白山黑龍江打獵捕魚哩!太祖太宗皇帝、開國諸王,哪一個不是殺人如草的英雄!那會子但凡有叛臣逆賊,都要誅九族。老臣進諫多少遍了,皇上你承繼祖業,就不能學學祖上的英雄氣概?'

玄燁心裡忽悠一顫:這分明在嘲罵他是不肖子孫!剎那間,本來就被怒火填滿的胸膛兒乎炸開。 他猛地站起,一把拿住御硯― 下一個動作也許是要向鰲拜砸過去,也許是想摔到地上大發脾氣― 捏得手都在哆嗦。大概是索額圖輕聲一咳嗽,也可能是皇祖母賜給的那支經天緯地御筆使他驟然冷靜下來,彷彿拖著千鈞重石走過獨木橋,非常費力,非常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