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最後法力營造的幻境消失,一道身影尖叫著撲過來,帶著哭腔,卻是尾隨而至的司馬妙元。身體猶帶溫度,重紫將他的臉緊緊抱在懷裡,什麼都沒有說,也沒有流淚。黑暗的仙獄,他扶著她的肩膀說她傻,&ldo;一個人倘若連自己都不想保護自己,又怎能指望他人來幫你?&rdo;可是現在,他一心保護她,也忘記了自己。一個一個全都離她而去,為什麼連他也留不住?她已經是魔,萬劫不復,連那個人都在逼她,為什麼他還不肯放手?她都那麼絕情了,為什麼他還是不肯離她遠些?魂歸地府,來世的他還會是那個驕傲的少年老成的小公子嗎?精明穩重,行止有度,不要再遇上她,不要再這麼傻。&ldo;秦師兄!秦師兄你怎麼了?&rdo;看到白衣上的血,俏臉立刻變得猙獰,司馬妙元瘋了般,拔劍朝重紫狠狠劈去,&ldo;又是你,你害死了他!&rdo;重紫面無表情,抱著秦珂坐在雪地裡不動。仙印起,司馬妙元被震得退出好幾步才站穩,&ldo;她害了秦師兄,尊者!&rdo;&ldo;害死他的不是重紫,是你。&rdo;另一個淡淡的聲音響起。冰藍色披風,腰間佩長劍,聞靈之緩步走來,&ldo;若非休居心不良,故意將鎖魂絲的藏處洩露給閔素秋,這一切都不可能發生。&rdo;&ldo;你胡說,我怎麼會害他?&rdo;司馬妙元瘋了般搖頭,指著重紫,&ldo;我只是想讓她痛苦,讓她嚐嚐鎖魂絲的滋味,她是魔,本就該死,不是嗎?我並沒害秦師兄!&rdo;喚他出來時,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了。聞靈之看看秦珂,然後轉向洛音凡,作禮,&ldo;前日天山 尋找眼睛夜幕將臨,殿內冷冷清清,照例沒有點燈。法華滅原本親自守在殿外,見了亡月立即作禮,退下。亡月走進殿,就看見重紫斜斜歪在水晶榻上,有點出神的樣子。長而密的睫毛毫無顫動,鳳目空洞,彷彿看得很近,又彷彿看得很遠,暗紅色長髮襯著雪白的臉,美得傷心。身系魔宮未來,註定的命運,魔族的希望,經歷這麼多事,一顆心卻始終未改,自打見到她第一眼起,他就知道,這少女不屬於魔族,不屬於魔神。而他,從這場遊戲的看客,變身為其中的角色,若非知道她對魔族的重要性,或許,或許他……沒有或許。亡月嘆了口氣,難得帶著幾分惋惜。他俯身將她抱入懷裡,像抱著個孩子,&ldo;怎麼,心軟了?&rdo;重紫先是不解,很快反應過來,淡淡笑道:&ldo;有人為我而死,我總會感動一下的。&rdo;&ldo;還不肯把你獻給我嗎?&rdo;&ldo;我只是一柄劍,聖君要就拿去。&rdo;冰冷的唇在她臉上點過,那是種奇怪的感覺,黑暗的氣息透著魅惑。重紫驚訝地望著他,一時反應不過來。不屬於魔的少女,竟得到他真正的吻,亡月道:&ldo;你若能看到我的眼睛,我就可以答應你一件事,包括修復你的肉身,取出你體內寄宿的逆輪之劍。&rdo;他伸手撫摸她的臉,&ldo;無戲言。&rdo; 重紫看著他半晌,低頭,&ldo;不必了。&rdo;亡月也不強迫她,&ldo;累了就睡吧。&rdo;&ldo;被你抱著,今夜我會睡不著。&rdo;&ldo;你怕我?&rdo;&ldo;怕,&rdo;重紫再次抬臉望著他,一字字道,&ldo;這裡人人都怕你。&rdo;冬去春來,對那些想要挽救什麼的人來說,時間總是過得太快,然而對那些想要終結的人來說,時間卻過得太慢太慢了。法華滅走進殿時,重紫正躺在亡月懷裡假寐。&ldo;洛音凡要見皇后。&rdo;&ldo;我的皇后,這個人又來了,要不要我去把他趕走?&rdo;亡月嘆息。整整半年,洛音凡都等在水月城外,重紫當然不會再去。倒是這段日子裡,外面巡守水月城一帶的那些魔兵全部過得心驚膽戰,更有不走運被地抓去的,好在他這回格外留情,並沒有過分為難誰,全都放回來報信了。&ldo;他說見我便要見嗎?&rdo;重紫半睜開眼,有點不耐煩,&ldo;仙界尊者的話,你當聖君的命令了?&rdo;法華滅忙道:&ldo;屬下不敢,只是這回他抓住了欲魔心。&rdo;重紫意外,&ldo;欲魔心早已不是魔宮護法,他要殺就殺,與我何干?&rdo;得到答案,法華滅立即附和,&ldo;正是,欲魔心擅離聖宮,辜負聖君多年栽培之恩,早就該死,屬下這就叫人去回絕了他。&rdo;重紫抬手,&ldo;此事我自有道理,你不必管了。&rdo;法華滅答應著退下。亡月道:&ldo;皇后還是想去見他一面?&rdo;重紫道:&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