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將房子內的情形照的纖毫畢現,一米五的木板床上,滿頭白髮的老人正趴在床沿嘔吐,地上已經有一灘穢物,發出難聞的味道。可夏凡卻仿若沒看到一般,瘋了一樣的撲了過去,跪在地上,一把抱住了老人,“外公,外公,你怎麼了?”
老人已經顯然昏迷,嘔吐不過是身體反應,此時被抱在懷中,只是皺著眉頭大口喘著氣,顯然極為難受。夏凡當即從一旁的衣櫥裡拿出了件軍大衣,將人裹在裡面,又熟練的摸出錢包,揹著老人就向外衝。
到了客廳的時候,夏家老舊的座鐘連連敲了五下,這是凌晨五點了。他似是想到了什麼,腳步微微頓了一下,摁開了客廳的燈,牆上的掛曆翻到了五月,十五號的日子上用紅筆畫了個圈,上面寫著凡凡生日。
夏凡臉上的血色立刻褪盡,五月十五,是他的生日,也是外公的忌日。夏凡來不及想為何會再經歷一次,就揹著老人衝出了家門。
此時不過1990年,在北方這個小城,自然不會有120和計程車。夏凡家住在五樓,他樓下三樓的胖叔是前幾年辭職做生意,有個破三輪,夏凡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胖叔家已經換了防盜門,夏凡騰出隻手,砰砰的砸著門,“胖叔,胖叔,開開門,有急事。”
此時正是人睡的正熟的時候,饒是如此大的動靜,過了半分多鐘,屋裡才傳出個厚實的女聲,“誰啊?”
“胖嬸,我是凡凡,我外公昏迷了,求……”夏凡的話還沒說完,裡面的木門就刺啦一下開啟了,披著棉襖的胖嬸向外張望了一下,邊開防盜門,邊朝裡面吼,“死鬼,還不快點,安叔暈倒了。”
裡面頓時發出了鞋底拖地的聲音,然後就見胖叔裹了個軍大衣衝了出來,邊下樓邊指揮,“你替凡凡把安叔背下去,我把三輪開到樓道口。”
說著,人就不見了影子。夏凡和胖嬸都不敢耽擱,夏凡當即揹著人往下跑,胖嬸瞧著追不上,拍了下大腿,當即回屋拿了錢,披著衣服也跟了下去。卻恰好瞧見三輪車冒著黑煙,一溜煙開上了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