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然後……然後就發生了很玄幻的事情:
一封信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悠悠地悠悠地從半空中,飄進了信箱裡,出現在了驚得目瞪口呆的赤羽業的眼前。赤羽業面色扭曲地抬頭看了看天,天空湛藍萬里無雲,天氣比哪一天都要好,大白天見鬼的機率低之又低。
這種超出科學範圍的事情顯然不在赤羽業的世界觀範圍內,於是赤羽業沉默著把信拿走了。
接受這種玄幻的事情顯然需要非常強大的承受能力,恰好赤羽業就有著這樣的能力。在見了N次“鬼”之後,徹底淡定下來還有精力拿著DV把過程拍下來的赤羽業不再糾結這封信的來源,而開始研究信中的內容。
據蘇瓊自己說,她來自於中國浙江,是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學生。性格軟弱、怯懦,無法和身邊的人進行正常的交流,因為總是感覺和她們不在同一個世界裡。平日裡唯一的愛好就是看動漫和漫畫,也就因此認識了赤羽業。
蘇瓊說:“從見到業君的第一眼起,我就喜歡業君,非常非常的喜歡。”
這種突如其來的莫名的告白弄得赤羽業非常不好意思地紅了臉,儘管他連蘇瓊長什麼模樣都不知道。但是從蘇瓊的字裡行間,赤羽業都可以感受到蘇瓊的溫柔、細膩、小心翼翼,信中所寫的每一件瑣碎小事,都能讓赤羽業平靜下來。
——似乎蘇瓊這個人,本身就帶著讓人平靜下來的魔力吧。
從來沒有見過蘇瓊的赤羽業,卻這樣堅信著。
這一年來,赤羽業對這封來自異次元的信的態度從不相信變成了相信,從無所謂到習慣再到後來的期待,這些變化讓赤羽業本身都覺得非常奇怪,畢竟他本身就不是喜歡和他人交流的人。
然而,當有一天,赤羽業萌生出要給蘇瓊回信的念頭的時候,他自己都嚇了一大跳。
是瘋了麼他?居然想給一個說著自己不存在的人寫信?赤羽業這樣嗤笑著自己。
——但是。
——如果僅僅是有著“想回信”的他是瘋子的話。
——那麼……
——一直寫著無人回信的信的蘇瓊,在別人的眼裡又會是怎樣的存在呢?
那個世界的蘇瓊,忍受著無人理解的寂寞,深愛著二次元的她,在別人的眼裡,可是異類一樣的存在啊。
赤羽業突然在某一個瞬間覺得既是惶恐又是心疼。
心疼那個溫柔的卻總是被人排斥不被人理解的蘇瓊,惶恐蘇瓊也許哪一天就再也堅持不下去而放棄給他寫信了。不安如同細密的絲線一般纏繞在心頭,等到赤羽業終於終於下定決心要給蘇瓊寫信的時候,他才猛地發現——他根本沒有蘇瓊的地址。
但是有什麼關係呢?蘇瓊不是照樣沒有他的地址麼?也不是照樣把信寄到了他這裡嗎?
最終結果卻讓赤羽業失望萬分。
那些赤羽業滿懷期待寫好的信,那些他刻意讓自己的字看起來端正又好看的信,那些溫柔地回應了蘇瓊的感情的信,都沒有寄出去。
……一封都沒有。
根本沒有把信寄出去的辦法——不管是寄出去也好,不管是燒掉也好,蘇瓊的來信裡,從來沒有提到過“她收到了回信”這一件事情。
赤羽業這輩子都沒覺得這樣挫敗過。
就像是隻有蘇瓊能看見赤羽業一樣,就像是隻有蘇瓊瞭解赤羽業一樣,就像是蘇瓊的感情是單向的一樣,那封信的走向也是單向的:只能從蘇瓊的世界來到赤羽業的世界,而無法從赤羽業的世界,去往蘇瓊的世界。
時間久了,赤羽業隱隱地能夠感覺到,信寄不出去不是因為別的什麼,是因為他對蘇瓊的感情,遠不及蘇瓊對他的來得熱烈和深刻。明白了這一點的赤羽業不再做無用功,回信每次都會寫,卻沒有一次會去寄。
赤羽業記起來,有一次蘇瓊在信裡寫到:“世界與世界之間,總是存在著無法跨越的距離,阻擋著不同世界的人的相互交流。然而,業君,我卻一直堅信著,我所有的感情,都可以傳達給你。”
既然次元壁厚得難以打破,那麼這封打破次元壁而來的信,又承載了那個叫蘇瓊的女孩兒的多少的情感呢?
赤羽業閉著眼,微微地勾起唇角:放心,你的感情,我都收到了。
十四歲的赤羽業在自己吹生日蠟燭的時候,在心裡許下這樣的心願:
“就算不能見面,也請把我的心意傳達給你。”
——蘇瓊,我真的很想見你。
——哪怕要打破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