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龍安心頭一沉,問道:“你是人是鬼,是真是幻?”
趙大川道:“老夫是真,如假包換。”又呵呵笑了兩聲,續道:“老夫辦完洛陽的事情,就急忙趕到信陽,與你老人家回合來了。”
柳龍安掏出書信,遞給他道:“太師沒來,委派使者帶來一封書信。”
對是否見到太師,趙大川似乎並不上心,接過書信,揣在懷中,向東廂房喊道:“兩個死丫頭,先別做飯了,快出來見個面吧。”
秀兒和瑩兒奔出。看見柳龍安,瑩兒搶在前面,一頭撲在他的懷裡,蚊聲道:“想死我了。”
柳龍安再次見到瑩兒,心中又是欣喜又是牴觸:“她把我當成親人,我必須盡力保護她。只不過每日廝守,免不了又被色相誘惑。”
趙大川對秀兒道:“什麼飯菜呀,做了這麼長時間?”
秀兒道:“已經好了。”
趙大川道:“你們小兩口晚上再親熱吧。”拉著秀兒,率先走向東廂房。
飯桌上都是些粗茶淡飯,食材大多是從紅梅山莊帶來。
簡簡單單吃過晚飯,趙大川拉著柳龍安走到院子裡,低聲道:“老夫有件寶物,要與乖徒兒分享。”袍袖微擺,神奇馬車出現在面前。
趙大川拉著柳龍安的手道:“走,咱爺倆上車。”
柳龍安稍作遲疑,想起胡倩兮和胡其華的話,便跳上馬車。
儘管轎簾低垂,轎內卻十分光明。兩人剛剛坐好,馬車迅疾啟動。顛簸片刻,馬車停住。
跳下車來,已身處密林當中。周遭樹木參天,四下光線斑駁。
踏著枯枝爛葉,向前走了一會兒,遙遙望見一座低矮木屋。
木屋旁邊,一個光頭和尚端坐在地上,雙手合十,正在閉目唸經。
柳龍安仔細一看,那和尚正是白馬寺方丈本不在。
他首次南下,來到商丘時,曾偷看過白雲禪寺的法會,在那裡看到過這位方丈。
雖然是名寺名僧,這位方丈卻是滿口俗言俚語,令人倍感輕鬆親切。
見本不在方丈被拘於魔境,柳龍安漸漸醒悟:“趙大川此次親赴洛陽,是要與他聯絡,讓白馬寺派人參加北方仙林盟軍。這絕對是過分之舉。哪有寺院派人參加剿匪的道理?趙大川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因為覬覦寶物,故意加罪,將他擄來。”
來到屋前,趙大川道:“方丈倒是悠然自得,視死如歸啊。”
本不在睜開眼,嗔道:“施主的功夫,那叫癩蛤蟆長毛,各自一路。貧僧打也打不過,逃也逃不掉。現在呢,就是個龍燈的腦袋,只好逆來順受,任你擺佈。”
趙大川呵呵笑道:“把方丈請來,是想求您施捨一樣東西。”
本不在淡然道:“只要貧僧身上有,施主隨便拿。”
趙大川道:“方丈除了一襲袈裟,身上光光溜溜,沒有老夫所要的東西。老夫想求的,是你體內的血液。”
本不在道:“貧僧早就知道,你沒憋著什麼好屁。血液呢,倒是現成的。不過你得找個木桶,不然用什麼盛啊?”
趙大川道:“嘿嘿!老夫想要現吸現喝,保證血液新鮮,方丈意下如何?”
本不在道:“咱別西瓜皮擦屁股,弄得不乾不淨,怪噁心人的。你弄幾隻碗,倒上血。再炒上幾個小菜,你爺倆就著吃喝,那多舒坦?”
趙大川挑起拇指道:“方丈真乃活佛也!死到臨頭,還插科打諢,跟老夫討價還價,如此若無其事,鎮定如常。”
本不在道:“早死早託生,不差這三天兩天、三年五載的。”
趙大川道:“恭敬不如從命,老夫全依方丈就是。”話音剛落,一張八仙桌出現在旁邊。
桌旁擺著三把木凳,桌上放著兩隻空碗。
柳龍安得益於紅梅寺,對僧人很有感情。見本不在要遭毒手,急忙念動咒語,想用傳送陣法,將他轉移出去。然而念過幾遍,本不在毫無動靜。猜是趙大川早有防備,施法將他固定住了。
趙大川似有所覺,眼望柳龍安,嘴唇不住翕動,儼然是在唸咒。柳龍安頓覺肚臍處剜痛不已,剎那間,豆粒大的汗珠滾滾而下。
情知趙大川念起了“鑽臍咒”,對他加以懲戒,於是強忍劇痛,挺直了身板,雙眼回望趙大川,以示反抗。
本不在道:“小施主,貧僧知道你心意。不過呢,咱用不著沒犯罪坐大牢,白白受苦。‘外累由心起,心寧累自息’,隨他去吧。”
趙大川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