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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地開啟,卻見裡面是各色新衣,並兩卷花裡胡哨的綢緞料子。他調侃道:&ldo;覺得我好,便為我做幾件衣服吧。料子二師兄都給你買好了。&rdo;胡砂有些羞赧,小聲道:&ldo;好……好啊。但我的手藝不好,如果不合身、不好看,二師兄可別笑話我。&rdo;鳳儀鉤起唇角:&ldo;怎麼會?只要是小師妹做的,我都喜歡。&rdo;胡砂的臉又開始發紅,捏著包袱在他身後亦步亦趨,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她是不是該告訴他,自己是有相公的人,不能對其他男人太親熱,他也不能對自己太親密,否則就是娘口中不守婦道的壞女人?可是,人家也沒表示什麼什麼,她要是說出來,豈不很丟人?胡砂胡砂,你要冷靜,別總胡思亂想的。師兄對你好不過因為你們是同門,師父對你好也不過因為你是他徒弟,你要是為此有非分之想,才是對不起他們一番心意。她對自己唸唸有詞了好久,終於長長出一口氣,正大光明地追了上去,抓著鳳儀的袖子連聲問:&ldo;二師兄,我們現在去哪兒?&rdo;鳳儀眯著眼睛想了片刻:&ldo;去找客棧住下吧,別麻煩陸大娘了。順便養養精神,要乘船出海呢。&rdo;胡砂嚇了一跳:&ldo;還要乘船?&rdo;上回他們到鳳麟洲桃源山,光騰雲飛就飛了半天,要是乘船,該走到何年何月?鳳儀無奈地看了她一眼:&ldo;不乘船,你指望二師兄一個人馱著你倆騰雲跨海麼?小丫頭,不能這樣欺負你二師兄吧。&rdo; 胡砂無話可說。兩人在街上找了客棧住下,上樓的時候,鳳儀突然說道:&ldo;師父和師兄在靈巖洞也要靜坐三天,咱們走的時候,不知他們會不會追上。別遇上他們才好。&rdo;這句話讓胡砂又是一夜沒睡好。從荷包裡取出白紙小人,捏在手裡盯著看,明明只是小小的一片,既輕薄又柔軟,她卻感覺重若千鈞。她閉著眼一個勁告訴自己:你有相公了,你有相公了,你有相公了……如此這般唸了千百遍,到底還是睡著了。只是做了個夢:那個畫在紙上的相公突然跳下來,變作芳準的模樣,拈花含笑;不知怎的,忽然又變成了鳳儀,斜倚月下。她就這般心猿意馬地過了三天,無時無刻不在婦德與失德之間徘徊為難,越發覺得自己成了個壞女人,惶惶不可終日。到了第三日,莫名果然早早等在了八塞渡口,至於讓胡砂擔心了好久的師父和大師兄,直到他們順利上船都沒出現,她也不知是安心還是失望。從生洲坐船去瀛洲,起碼要花上半個月的時間。前幾日,胡砂還覺得茫茫大海很有意思,每天泡在船頭,白天數海鷗,晚上數星星,越到後面越覺得無聊,最後只和鳳儀他們一樣,躲在船艙裡睡覺,連話都懶得說。&ldo;二師兄,還有多少天才能到瀛洲啊?&rdo;無聊到了極致,胡砂終於忍不住在吃飯的時候發問了。鳳儀還恪守著清遠的規矩,不吃葷腥,只夾了兩筷子青菜,一面喝茶,一面慢悠悠說道:&ldo;還有三四天吧。海上航行,誰也說不準確切時間,不可預計的情況太多。&rdo;正說著,卻見莫名愁眉苦臉地捧著一件五彩斑斕的衣服過來了:&ldo;想不到這種仙山仙地也有奸商,花了那麼多銀子,居然給我一件破衣服!&rdo;胡砂好奇地湊過去看,卻見他手上捧著的正是在生洲那家成衣坊做的新衣,聽說是比天香湖青蠶絲更貴的料子,珠光寶氣的,只可惜胸前有個拇指大小的洞,顯見是不能穿出去的。&ldo;買的時候你沒驗貨嗎?&rdo;鳳儀接過來看了一眼,用手搓搓,又奇道:&ldo;像是新戳出來的,你自己戳的?&rdo;莫名臉上一紅,囁嚅道:&ldo;那老闆說這是火浣鼠毛織就的衣裳,不畏水火,刀槍不入,我……我就用匕首試了試……誰想一戳就破……&rdo;鳳儀忍不住失聲笑了出來,將衣服拋給他:&ldo;顯然他是欺負你這外鄉人沒見識。火浣鼠的毛皮是何等珍貴,與天香湖青蠶豈止差了一個檔次,神仙也未必能穿上,他會用那種價格賣給你?這確是毛皮織就,但並非火浣鼠,而是知春山的地鼠皮毛,大抵是比尋常衣服暖和些,至於水火刀槍,是一點也不能防的。&rdo;莫名尷尬地攥著衣服,也不知是要把它丟掉,還是捧著大哭一場。胡砂趕緊過去安慰:&ldo;莫名大哥,你別難過,就是一個洞而已。這衣服花裡胡哨的,我這兩天幫二師兄做衣服,還有剩餘的布料,顏色也差不多,我幫你補上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