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滅或“消滅”遊離基將意味著有用的藥物,即早先由於危險的副作用使人不能服用的其他藥物,將得以被任何人使用而不受其害。而那些受嚴格限制,用時要冒很大風險的藥,則可以像阿司匹林一樣地隨意服用。
內科醫生給病人開處方時,再也不用擔心藥的毒性。癌症患者再也不用忍受服用劇毒藥的痛苦,那些藥雖然能使他們活著,但他們往往同樣受折磨,然後因別的緣故死去。劇毒藥以及其他藥的治療作用仍將保持,而傷害人的壞作用則由於消滅了遊離基而消失了。
洛德想要製出一種加在其他藥物裡的藥,它使其他藥絕對安全。
這一切是可能的。答案是有的。就在那邊藏著,躲躲閃閃的,等著去把它找出來。
洛德經過十年的探索,認為他已經接近那躲躲閃閃的答案了。成功之酒的芳香他可以聞到,可以感覺到,而且幾乎快要嚐到了。
但還要多久呢?唉,他還得等多久呢?
他突然在椅子上坐直身子,靠意志的力量強把沮喪情緒克服下去。他開啟辦公桌抽屜,挑了一把鑰匙。他決心現在就去——再去一次——到他離大廳只幾步路的私用實驗室去,他這研究是在那裡做的。
八
洛德在費爾丁·羅思董事會內的朋友和同夥是克林頓·埃瑟裡奇,這位很有成就的紐約名律師自命懂得科學。埃瑟裡奇這樣自負的原因是,他年輕時在轉向學法律以前,曾在醫科大學讀了兩年書。正如一個相識嘲諷他轉學時所說的,“克林頓診斷出哪裡有大錢,就開出了直通那裡的處方。”
埃瑟裡奇現年五十三歲,他那短暫而不完全的學醫經歷雖然遠在四分之一世紀之前,卻並沒妨礙他信心十足地發表他對於科學問題的看法,而且發表時就像在法庭上發言似地振振有詞,彷彿在暗示:他的話應該刻在石頭上留諸後世。
這態度有助於洛德達到目的,只要洛德迎合埃瑟裡奇的心理,假裝成在科學上埃瑟裡奇和他自己平起平坐。這樣,研究部主任自己的觀點就經常在公司的董事會上出現。對洛德格外有利的是,他的觀點還是透過律師的口才雄辯地講出來的。
於是也就毫不奇怪,在專為考慮薩姆在英國建立研究所的建議而召開的董事會上,克林頓·埃瑟裡奇對此建議率先發難了。
會議在博恩頓的費爾丁·羅思總公司大樓裡召開。總共十六名董事中的十四名——全是男人——像往常一樣圍坐在董事會會議室的胡桃木長桌旁。
微微佝僂的高個子埃瑟裡奇,以他那模仿來的林肯式風度親切地開始了。“你是否指望,薩姆,如果這件親英國的事情實現了,那邊的人會對你非常滿意,會邀請你到白金漢宮去用茶呢?”
薩姆和大家一塊兒笑了,然後回了一句,“我所真正追求的,克林頓,是在女王的溫莎城堡度一個長長的週末。”
“好哇,”這律師說,“我想這目的你可以達到。不過照我看來,這也是唯一可以達到的目的。”他嚴肅起來了。“你所提議的事,我認為忽視了我們自己的國家——也是你的國家——在科學方面的巨大能力和成就。”
薩姆事先考慮過這次會議,一點也不想回避這場辯論。“我沒有忽視美國在科學方面的成就,”他反對說。“我怎能那樣呢?我們周圍到處是這些成就。我只是想補充一些。”
另有人插話了,“那麼,讓我們把錢用來在這裡補充。”“英國人自己,”
埃瑟裡奇堅持說,“培育出一種神話,說他們那小島上的科學如何高人一籌。
但如果這是事實,為什麼英國有它那所謂的‘人才外流’——他們有那麼多的最優秀人物火燒著腳似地匆匆忙忙趕到我們這裡,參加到美國的研究中來?”
“他們這樣做多半是因為,”薩姆回答說,“我們的裝置比較好,用於人員開支和購置器材的資金較多。不過你的問題,克林頓,恰好支援了我的論點:我國歡迎英國科學家就因為他們質量高。”
“在你看來,薩姆,”埃瑟裡奇問道,“聯絡到我們這一行,目前科學研究的哪一個領域最重要?”
“無疑是遺傳工程。”
“一點不錯。”律師點點頭,對回答感到滿意。“那麼這是不是事實——你知道,我這樣說話是因為我還有些科學知識——美國在遺傳學這一領域裡處於領先地位並且還將領先下去?”
薩姆忍不住想笑,但他沒有笑。這一次,冒牌科學家可沒讓自己得到準確的訊息。
“實際上,克林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