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荏南早早到了餐桌前,比江慶之起得都還早些,正襟危坐,連大哥落座都未多看一眼,江慶之和平日一樣落座,一絲異常也無。
待他坐下,荏南便拿起桌上的牛乳和吐司,用得極香,慶之看了她一眼,也開始進餐,他吃的速度快多了,一會兒便吃好了,拿起一旁的西裝準備去司裡。
“大哥。”荏南喚住了他,慶之回頭,看到她轉過身來,淺色的眼珠泛著琥珀色的光,對他說:“我考慮過了,等二哥回來,我就和他訂婚。”
荏南沒有等到大哥任何的遲疑或不悅,他只是淡淡說了聲“好”,便轉身往外走。
不會有人知道,江慶之的下頜咬得有多緊,包括荏南,也包括他自己。
貳拾柒、
自那日起,兩人就陷入了心照不宣的冷戰當中,說是冷戰,倒也都如常應對,荏南每每見到慶之,也還是乖乖叫大哥,飯也一頓不落,慶之也照常早出晚歸,依然會給她帶喜歡的草莓回來,也依然會過問她的生活學習。
可距離是看得見摸得著的,江慶之的袖口無人再牽著撒嬌了,荏南也未再去那條巷子等過他。
那日早晨,秘書來接江慶之去開會,順便帶來了江明之回的電報,明之大少爺絲毫不考慮跨洋電報費有多貴,洋洋灑灑一大篇,大意幾字便可概括:要和女同學去瑞士,不歸。
江慶之獨自看完,眉毛都沒動,只將電文交給秘書,吩咐道:“去回他,不聽話就打斷腿”,末了又加了句,“斷生活費“。
秘書憋著沒笑,他跟了江慶之多年,早已習慣家裡這一對活寶。
當然,惹禍的一般都是二少爺,小小姐一向是最受寵愛的,便是偶爾耍些心眼,江先生也從來沒認真罰過她,不像二少爺,那可真是被江先生打大的,這句打斷腿還真不只是嚇唬而已。
待秘書走了,二人又開始用餐,荏南一臉好奇地問:“二哥說什麼了,他什麼時候回來啊?”
“沒什麼,他會按時回來的。”江慶之沒有多說。
“我還挺想二哥的,他在的時候,總是領我出去頑,都不帶重樣的。”江明之雖然風流,可這也有好處,他見識廣、朋友多,性子又好,從來不嫌荏南是累贅,總帶她出去開眼界。
她第一次參加舞會,便是十三歲時二哥悄悄帶她去的,還哄騙了她第一次喝酒,大哥是從來不准她沾一滴酒的,所以家裡人也都不知道她酒量如何,二哥只敢給她弄了點甜甜的櫻桃酒,可就這樣,一杯下去她便醉了,只會歪靠著人傻笑。
二哥被嚇了一跳,想半夜將她偷偷運回去,好容易進了家門她卻抱著廊廳的大木頭桌子腿傻笑,還唱起歌來,把她二哥急得夠嗆,最後還是被江慶之發現了,第二天她沒遭殃,但二哥卻被打了一頓。
她想起這些確實覺得有些感慨,語氣裡的開心和思念也都是真的。
荏南的笑映在大哥的鏡片上,卻沒落進他眼底,江慶之幾口喝完了粥,便起身打算去上班,經過時,荏南乖乖和他道別:“大哥,再見。”
江慶之低頭看了她一眼,她笑得正天真,就點了下頭,快步走了。
接下來一段時間司裡到了每個季度的總結,江慶之每天要開的會推成了一籮筐,還個個都要發言,連日來都沒工夫休息,眼下也有些泛青,難免脾氣差些。
等秘書再來彙報二少爺的新電文又來了,這次依然長篇大論,核心意思仍能一句概括:腿可以等回來給你打斷,但生活費不能停,讓女同學出錢太沒有紳士風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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