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這是默許了,遂起身朝宋楷那邊走了過去。
“為庸兄,可否告知此為何酒?哪裡有售?”那太學生還算客氣,過來先是拱手見禮,方道出疑問。
“你想知道?”宋楷已有三分醉意,半眯著雙目看著那人。
隨即放聲大笑,“小爺就偏不告訴你!”說著,砰的一聲坐下,一搖三晃地指著範純禮道:“到你了!”
太學生好不尷尬,這宋楷顯然已經醉酒,估計是問不出什麼了。但越是這樣,越勾起心中驚奇,只一碗就能醉人的酒,那得是什麼酒啊?無奈,只得求助的看向同桌幾人。
唐奕一直留心賈思文那桌,現在有人過來問話,又見那邊一個個都伸長了脖子等信兒,心中登時生出逗弄之意。
邪笑道:“此酒名燒刀子,哪兒也買不著!”
燒刀子?不光這文生,就連那邊一桌子的人都有點摸不著頭腦。這算什麼酒名?
“就叫燒刀子!”唐奕大聲道:“此酒入口如燒紅之刀刃,吞入腹中猶如滾燙之火灼心噬膽,乃是豪俠酒!狂心酒!非虎膽之人不可飲之。你們一群文弱小生,問了也沒用,問了也不敢飲。”
“說的好!”宋楷一拍桌子,“豪俠酒。。。燒刀子!當真好名頭!此酒只供豪人飲之,你等弱儒還是回去喝‘水’吧!”
說完,就盯著已經重影兒了的酒罈子,還想再來一碗,已示豪氣。
唐奕嗓門不小,宋楷聲調更高,傳到賈思文等人耳中,何其刺耳?
連趙宗懿臉上都有些掛不住,握著酒杯的指節有些泛白。
這是明著罵咱們是弱雞啊!
賈思文騰的站起來,“好大的口氣!你們能飲得?我等為何不可?”
唐奕陰不陰,陽不陽地看著賈思文,心說,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你敢喝?”
“有何不敢!?”
賈思文索性大步行了過來,身後跟著一眾太學生以壯聲威。唯有趙宗懿礙於身份,不好過來,只坐在原處面無表情地看著。
唐奕一拍桌子,“好!我倒看看,你怎麼喝!“
“小二,上幾個小杯過來!”唐奕大聲呼喝,“我怕用大碗,再喝死個人!”
堂倌被嚇的一哆嗦。心說,真是閻王打架小鬼兒遭殃,這幾位沒一個是他惹得起的,特別是唐奕還帶了個‘死’字,更讓堂倌感覺滲得慌。
這要出點什麼事兒,可不是他一個跑腿兒打雜的能受得住的,無奈之下,趁著拿酒杯的工夫,把三樓的事情稟了上去。
主管這一樓的管事,一聽宋癢、范仲淹、丁度、龐籍、賈昌朝這些相公們的公子都聚到一塊兒了,裡面還摻合了汝南郡王府上的大公子。這還了得?急匆匆地衝上三樓,親自去支應,生怕這幾位祖宗真打起來。
而二樓的姐兒們也聽了信兒,一些無心生意的靚姐兒也都聚向三樓。
朝中大員們的公子打架,這熱鬧可不常見。
一時間,酒杯還沒上來,三樓唐奕和趙宗懿這兩桌竟被圍了個水洩不通。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姐兒們,手裡舞著香帕,交投接耳地品評起這些貴公子來,時不時還發出幾聲浪笑,好不誘人。
太學生們沒想到會鬧出這麼大的陣仗,其中有人心裡沒底,湊到賈思文耳邊道:“可別鬧大了。”
賈思文也有點心虛,左右看了看,勉強道:“無礙!量他宋楷也不敢怎麼樣,況且咱們人多,不怕!”
這邊丁源也有點心裡畫魂兒,“大郎,可別玩大了。。”
唐奕鄙視地瞪了他一眼沒說話。
這時,樊樓主事帶著堂倌擠進來。先是環首眾人,挨個給公子們問安,這才靠了過來和聲道:“幾位公子都是名門之後,小店開門。。。。。”
話還沒說完,就被唐奕頂回去了。
“只和賈公子小酌幾杯,主事可安心!”
那管事一聽,自然下面的話就沒法說了,只得讓堂倌把唐奕要的酒杯奉上,人卻不走,站在一旁伺候著。
唐奕把幾個小酒杯滿上,然後斜眼看著賈思文,“你當真敢喝?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賈思文心中暗罵,奶奶的,這麼多人看著,老子能反悔嗎?以後這臉還往哪兒擱?
“一杯清酒,能有幾份殺氣?本公子怕你不成?”
唐奕搖頭一笑,極盡輕蔑。也不廢話,直接令堂倌兒點上一支蠟燭,然後把蠟火往幾個酒杯上一湊。。。。。
只聽噗的一聲輕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