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先的一位容顏明豔妝扮素雅,白色繡銀紋春衫,淺紫色縐紗裙子,煙紫色披帛,烏黑長髮簡單挽了一個墮馬髻,只用一根繁花碧玉簪固定,白皙如玉的肌膚上一雙明媚大眼,卻似乎含著輕愁,腹部已經高高隆起。
落後的一位一身大紅泥金春袍,白色泥金邊千褶裙,衣物華貴,氣質淡雅如仙,容顏清麗絕倫。
兩人聯袂而來,身後緊緊跟著一群丫鬟侍女。
挺著七個月大肚子的朱紫沒想到自己還有和王惜珍如此親熱的一天。
王惜珍的丈夫參將周琅也跟著南安王去了東疆戰場,臨行前囑咐王惜珍常去南安王府向高太妃和朱側妃請安。
王惜珍成親之後,作為周琅的填房,上有五十歲人老心不老的婆婆,膝下多了周琅前妻的的一對嫡子嫡女和妾生的兩位庶女,下有周琅的三位姨娘和四個通房,鎮日宅鬥,有輸有贏,心力交瘁,倒是把來南安王府請安當成了難得的休閒,和朱側妃的交流也多了起來。
她一直不是很看得上賤婢出身的朱側妃,自己成親之後,才發覺朱側妃實在是一位潛藏很深的高人啊高人——居然能夠讓堂堂的南安王不娶正妃不納妾專房專寵,而且生下南安王唯一的子嗣小世子,還取得了高太妃的歡心,這是怎樣逆天的本事彪悍的實力啊!
她決心向朱側妃請教取經,以提高自己的宅鬥戰鬥力。
王惜珍的美貌,不光對男人有用,對女人同樣有用——幾日下來,朱紫已經對她舉起了白旗,任她宰割,又問必答。
朱紫是標準的顏控,當王惜珍春花般清麗的臉晨星般清澈的眼不再帶著漠視,而是對著她溫柔地微微一笑的時候,朱紫淪陷了,王惜珍問什麼,只要能回答,她就答什麼。
幾次交流下來,王惜珍已經判定了——朱紫要麼是在裝傻,扮豬吃老虎,實際上大奸加大滑;要麼是真傻,傻人有傻福,南安王是好漢無好妻,英雄偏伴拙妾眠。
她決定最後再盤問朱紫一次御夫之道。
朱紫率先走到碧杉榭,在銀鈴的攙扶下走了進去,靠著欄杆坐了下來。
銀鈴兩個月前就回來了,帶回來不少朱紫母親讓捎過來的禮物,都是些山貨藥材以及她親手縫製的小兒衣物之類的,把懷孕易感的朱紫感動得稀里嘩啦的。
銀鈴依舊面癱無表情,可是一直緊跟著朱側妃,生怕周參將夫人一時衝動,推倒朱側妃。
王惜珍也跟了進來,看到朱紫愁懨懨的樣子,很是不解:“側妃您到底憂愁什麼呢?”
朱側妃身懷有孕身嬌肉貴,被王爺太妃捧在手心裡,出行則是珠圍翠繞丫鬟婆子一群,她還有什麼不滿滴?
朱紫看著王惜珍,有點目瞪口呆,她沒想到和王惜珍熟了之後,才發現對方是如此的沒心沒肺。
以前朱紫只覺得王惜珍很冷靜,很淡定;現在朱紫覺得她或許是沒心沒肺也未可知。
周參將和趙貞一樣,都在刀箭無眼的戰場上啊!朱紫的心每天都提的高高的,壓抑得不得了,可是王惜珍卻有精神來問她如何馴夫。
拜託,馴夫?被馴吧?是趙貞馴她還差不多吧?!
朱紫無力地倚在欄杆上,她是真的覺得自己和王惜珍縱是想接近,也是沒有共同語言的。
看著望不到邊的粼粼碧波,朱紫無聲地嘆了口氣。
趙貞到底怎麼樣了?沒有再受傷吧?身體是否強健……
王惜珍看她神色之間擔憂之色明顯,就問道:“側妃難道是在擔心宮裡的朱妃娘娘?”
“呃?”朱紫一愣,馬上道,“是啊!”
朱紫對於朱碧不是特別擔心,因為趙貞臨行前向她保證,朱碧會沒事的。
她就是莫名其妙地信任趙貞,趙貞說沒事,他肯定私下裡做了很多事情,朱碧一定沒事的!
朱紫的心思轉向朱碧。
四月的金京,又是一年繁花爛漫時。
後宮深處青雲殿裡,眾多宮女太監已經嚴陣以待,四位產婆正守在臨時充當產房的青雲殿偏殿裡。
朱碧已經破水了,肚子不太疼,就是怪怪的,好像想要便便,卻又不是。
除了玉香和四位南安王安排進來的產婆,房中只有綠霞陪著她。
朱碧不敢奢求皇上過來,也沒怎麼盼望皇上過來。
這個即將出生的孩子是她一個人的。
躺在床上的朱碧,此時正在給自己打氣。
她深知生孩子是在鬼門關徘徊,稍有不慎,就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