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告訴你了?”一下子,齊陌申便推翻了這種結論。許諳這人雖然喜歡玩笑,可這種事情,不會自作主張地說出來。
“他沒說,說是得經過你同意。”
“這小子,這明明什麼事都沒有,被他這麼一攪合,好像真的驚天動地似的。”齊陌申試圖將氣氛弄輕鬆,可見到孔九九依舊不為所動,眼睛執著地望向他,執意要一個答案的表情,卻不由地怔住了。
周圍,時不時傳來情人間的幾句低語與輕笑。
這樣的環境,果然是舒心安然。
然而他們這桌,氣氛卻明顯過於沉寂靜謐了些。
好像是經歷了一場漫長的戰役,齊陌申低嘆一口氣,終歸還是敗下陣來。他與她之間,他永遠都只是輸家。
“那年我無意中從網上接到了一個來自柏林的case,當時這個案子曾轟動整個歐洲,有多個國家代表透過各種渠道找我談論該案,想要我在他們國家的司法部門擔任要職。”
多國代表遊說,可想而知此事的轟動。而這,不僅是個人榮譽,更是個人榮譽的昇華,是人生價值得以體現的最高表現。那是他熱愛的法律領域,是他那會兒便給自己設定的目標。當時大學裡便聽他說過將來的理想便是能夠從事律政。
如果說他為她放棄了出國深造,為她放棄了繼承家族事業,那對於他而言都可有可無。那為她放棄了律政方面的工作,卻是徹底地放棄了他的理想。
“你別想那麼多,畢竟去他國工作,從某些方面而言,與我們國家的利益有衝動。所以我放棄這個工作,也並不全是”
“學長,我們結婚吧。”
那輕柔的嗓音迴盪在耳畔,齊陌申有一瞬間的失神。渾身的細胞彷彿都在狂烈的激動中,可是轉眼,他卻明白了原委:“我不需要補償般的婚姻。九九,當初你答應離婚後嘗試和我交往。那麼,我也依舊是這個意思。循序漸進。或者,你直接宣告我出局。”
“你不是我,你怎麼就知道我說這句話的初衷?”驀地掏出兩枚對戒,孔九九在他面前晃了晃,“我可不是聽了你這番話受了感動而突如其來提出結婚的。我是有備而來的,這樣的話,你還要拒絕我嗎?你知道的,讓女生求婚,真的很掉面子啊”終歸還是在離婚協議書上籤了字,整個離婚手續,孔九九都交給了蔣楠這顆律師界的新星去處理的。等到拿到了離婚證,她才終於有勇氣兌現當初對齊陌申的承諾。
簡單的款式,溫馨的設計,這兩枚小小的戒指,彷彿承載著他一生的希望。
齊陌申剎那心跳失序,身子微微有些發顫。
孔九九卻已經趁著這當會兒,拿過他的手,直接將戒指套了上去:“看吧,套牢了,以後你就是我孔九九的人了。”語氣中的得意,可想而知。
望著無名指上那直接從中指過渡到無名指的戒指,齊陌申恍惚間如夢初醒,看著正笑盈盈面對他的孔九九,取過她手中的另一枚戒指。
然後,從座位上起身,直接便高舉著戒指單膝跪地:“九九,有時候我希望你主動。可有時候,我卻又捨不得你主動。這次求婚,你可不能搶了作為男人該盡的那份主動。”
如同第一次,他跑到洞庭漓苑,右手打著石膏,卻固執地單膝跪地,讓她接受那風乾的三十片藍色妖姬。
而這一次,他的右手用繃帶吊著,剛剛雪中的戲鬧將其打溼,卻絲毫無損他的狼狽。依舊是單膝跪地的姿勢,他的背挺得筆直。可這一次,他左手中握著的不再是藍色妖姬,而是一枚象徵著婚姻的戒指。
是由她親自準備的戒指。
周圍的人發現了他們這桌的異樣,紛紛望了過來。過不多久,便發出一陣陣整齊的喊聲:“嫁給他!嫁給他!嫁給他!”
想必這還是齊陌申第一次被人如此圍觀,俊臉上有些微微的紅意。孔九九本來還想捉弄下他臨時取消了剛剛的決定什麼的,這會兒見他這副樣子,自然是不忍心捉弄他了。忙伸出左手,任由他用戒指將她的一生套牢。
“貨物售出,概不退貨,你可得做好養我一輩子的準備哦。”
“放心,對於這麼合我口味的貨物,我可捨不得中途丟棄。”那是用他一生的等待才換來的,他怎麼可能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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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景淵接到Tonfiy特意整理過來的快遞檔案時,有些煩躁地將其推到一側:“我說過不是特別重要的事一律由你經手。”
“傅少,你最好看一下里頭的東西。”Tonify推了推鼻樑上架著的眼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