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我有些哭笑不得——誰知道那時候我是否也把一些像我一樣平庸的人看做英雄呢?
所謂的英雄,大概只是出現在那些不瞭解他們的人的眼中吧。
……
自從弗萊德贏得了第二次森圖裡亞會戰——當然,他自己並不這麼認為,但我們慷慨的國王陛下急不可耐地將這份榮譽強行塞到了他的手中,並將這當作自己的武功大肆宣揚——之後,第九軍團成為了德蘭麥亞王牌軍的代名詞。弗萊德的地位得到了大幅的提升,成為了國中舉足輕重的將領——儘管他依舊不受官僚們的歡迎——並獲得了一些特殊的優待,比如說:在一定範圍內享有獨立的軍用物資採買權。這些好處自然毫無保留地變成了恩裡克商會的年輕會長休恩恩裡克的帳戶上令人眼紅的利潤。
我真的想知道休恩是如何做買賣的:他每次都能以遠低於軍購統一價的優惠向我們提供物資,而質量卻總是比軍需處那幫喜歡卡人脖子的傢伙“賞賜”的破爛貨好的多。有一次當我終於忍不住問起他的時候,他反問了我一個問題:
“你知道那幫吃人連渣都不吐的吸血鬼每年貪汙的錢財是多少嗎?”
我想我明白了。
除了後勤保障,我們還從休恩那裡得到了不少有趣的訊息,大到溫斯頓近期的軍力調動,小到溫斯頓軍事總長若列爾公爵的第三個情婦喜歡什麼花邊的情調內衣。讓這傢伙去做商人實在是德蘭麥亞諜報部門的損失,他總是能夠從各國之間的貿易和運輸通路的執行情況中分析點有價值的東西出來。當然,這“有價值的東西”不包括當下流行的女士內衣款式。
在那次戰役之後,溫斯頓人龜縮在晨曦河南岸的達沃城中,沒有再挑起大規模的戰事,可雙方之間小規模的騷擾戰鬥一直沒有停歇。三、五百人的溫斯頓騎兵編隊屢屢出現在森圖裡亞平原上的小村鎮中,用威逼和恐嚇將戰爭的恐懼在德蘭麥亞的國土上散播。有時候他們也會遇到德蘭麥亞的伏兵,吃點苦頭,拋下幾具屍體。這樣的戰鬥令人煩悶。
達沃城,就好象溫斯頓人楔進德蘭麥亞腹地的一根釘子,把戰爭的陰影牢牢釘在德蘭麥亞的國土上。
弗萊德並非沒有動過拔掉這顆釘子的主意,可是敵人那高大的城牆和訓練有素計程車兵一次次讓他打消了這個念頭。溫斯頓人的兵力雖然不足以掀起一場決定性的大規模戰役,但防衛這樣一座設施齊全守備森嚴的城池卻綽綽有餘。倘若正面強攻,不付出五倍以上的代價是很難奏效的。更主要的是,它背後的晨曦河為它提供了良好的補給線路——自從溫斯頓人佔領了盧比芝林等幾個主要軍港之後,德蘭麥亞軍就完全喪失了水上的控制力。
不止一次的,弗萊德在深夜帶領我們來到高大的達沃城前,遙望著城頭在夜風中飄搖的那面象徵著皇室血統的藍色旗幟。每當這個時候,他的眼神都變得熾烈灼熱,彷彿是在燃燒自己的睫毛。那面旗幟所代表的,是他註定一世的對手,命中的夙敵,一次次不分勝負的對決讓他對這面旗幟的主人產生了一種奇異的感情:憤怒?仇恨?尊敬?欽佩?甚至,或許還對這僅在戰場上有過半面之緣的敵手帶著一種……友誼?
如果是,那應該是一種決死方休的友誼!
“這是那個人的城,而我會在這裡打敗他,我發誓。”當他面對這座城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語氣是平靜的,可我總能夠感受到他胸中激盪的波濤。
這樣的僵持局面持續了兩個多月,然後它被一次例行的商業造訪打破了。
“還記得我們的朋友凱爾茜嗎?”那天,休恩從弗萊德手中接過貨款,忽然問道。
我發現不遠處紅焰的動作立刻僵硬起來,精靈族原本就纖長尖銳的耳朵瞬間變得更加挺拔,幾乎要把自己從主人的腦袋上拔出來飛到我們身邊。
“她現在成了彗星海最大的海盜首領,可真成了名人了,彗星海沿岸很少有人不知道她的名字的。紅巾女海盜,哈哈,當初誰會想得到啊……嗨,弗萊德,你在聽嗎?”休恩伸出一隻手在發呆的弗萊德面前搖晃。
“太好了,這真是個好訊息。”沒等休恩反應過來,弗萊德忽然一躍而起,給了他一個大號的擁抱。
“傑夫,你去喊普瓦洛,紅焰,馬上到我的房間來……”
我牽著和我一樣不知所以的普瓦洛來到弗萊德的房間時,他和紅焰正在爭辯著。
“……我不能同意,弗萊德,對不起。”紅焰搖著頭說。
“該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紅焰,我沒有其他的辦法。”弗萊德愧疚地看著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