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拿著豐厚的俸祿,卻在這個時候連一個能幫助我的人也沒有嗎?”陛下看著站得距自己最近的那些王國最高貴的人們,他的話語中帶著憤怒,但更多的含義是無奈和疲憊,甚至還有點絕望。
“陛下!”這時候,封加列特公爵咬著牙站了出來。他努力做出勇敢灑脫的模樣,右手卻在神經質地微微顫抖著,像是一個賭徒正握著兩枚骰子。
“……臣願意用這一腔熱血報效家國,為您稍解煩憂。”
“哦,我的侄子。”米蓋拉一世的眼神陡然亮了起來,他坐正了身體,像是對著一個絕世珍寶一樣對著他的臣子。
“果然,願意為我分擔憂愁的,只有我的親人麼?”
“陛下!”這時候,梅內瓦爾侯爵閣下忽然也站了出來。他的面色有些發青,語調還有些遲疑。
“臣願替陛下分解憂愁。”
“國務大臣閣下,您不畏強敵以身報國的精神令人尊敬,當為國家之楷模,臣民之表率。但我認為,身為國之棟樑的閣下,更宜在這危難之際保重身體,不應以高齡之年以身犯險啊。”公爵閣下一臉的尊敬之色,但眼神中卻不乏奚落之意,嘴唇也微微向上翹起。
“多謝公爵閣下的關心,在下感激不盡。不過在下雖然心存殺敵之心,奈何年高體弱,實在力不從心了。我只是推舉我的次子克里茨擔任統帥一職,率領王師掃平國境,拒強敵於國門之外,為陛下分憂。”
“侯爵閣下,克里茨伯爵雖勇猛過人,是軍中難得的良將,但年紀尚幼,統軍經驗尚淺。恕我直言,還是在軍中多歷練幾年才好。否則戰敗沙場事小,危及家國事大,若是英勇地戰死疆場,只怕閣下難捨舐犢之情。”
“公爵大人,克里茨雖然年幼,但已經指揮過無數大規模正規軍作戰,經驗豐富。倒是閣下您,似乎只是在東部高地剿過幾股弱匪,不適合指揮這樣的戰鬥。”
“東部匪患由來已久,卻在在下手中一掃而清,戰績雖小,卻是勝績。男爵閣下參戰隨多,卻似乎屢戰屢敗啊……”
漸漸地,宮廷中言辭間的火藥味濃了起來,在兩位舉足輕重的重要人物身邊,逐漸聚攏了兩群官員,各自支援一方,擺出各種稀奇古怪的理由反對另一方的觀點:一個人隱晦地表示,公爵閣下在外“頻頻偶遇”的“紅顏知己”不幸死於交通事故,還是節哀順變,不必為國事操勞,另一個就巧妙地暗示軍務大臣只要不“再”對軍隊糧餉供給向下“調整”,公爵必會百戰百勝;一個人頗具風度地擔心公爵閣下長期“從軍在外”,讓公爵夫人“獨守空閨”,最近卻“喜得貴子”,正應當在家“好好慶祝”才是,另一個馬上關心地慰問克里茨閣下在一間“下流的交際場所”被一群“無端生事的市民”打得鼻骨折斷,傷勢如何,“丟失”的佩劍是否找到,以及要如何恢復“被蔑視的軍威”;一個人漫不經心地打聽公爵大人在剿匪過程中養成的恐懼黑暗的“幽閉恐懼症”病情是否好轉,並好心推薦了一個有名的心理醫生,另一個又隨口提及了上次軍務大臣在夏季圍獵時掏出的繡著兒媳卡莫里公主姓名縮寫的手帕……
這是一場真正屬於高貴的紳士之間的、富有高雅情調和高貴理性的、用華麗文秀的辭藻包裹著的語言的盛宴,這讓我大開眼界。我曾經以為作為一個酒保,我已經掌握了足夠多的與人交際的本領,但直到現在我才發現,當你可以用一百句話把一個人的思維引到別處,而後忽然用幾個字吐露你真正的含義時,你才掌握了語言的真諦,才會成為讓人景仰的高貴的人。
“陛下,下官想保舉一個人!”忽然,一個年輕的聲音響亮地穿過那些衣冠錦繡的大人們的喧鬧,清晰地傳進每個人的耳朵中,嚇了大家一跳。
說話的正是剛才那個始終注視著弗萊德年輕貴族。
“您?您是……”封加列特公爵疑惑地看著這個在宮廷排序中列在隊尾、幾乎要排出大門的年輕人。
“下官是史蒂文森德米拉澤,王國一等男爵,為解都城之圍困增援而來,昨日剛到。”
是他?我有些吃驚。他就是那個帶領著微不足道的八百士卒增援辰光城的那個年輕的男爵?我們看過他計程車兵,我說過,那些是真正計程車兵。我真不能相信他們是由眼前這個看上去帶著幾分文弱的青年訓練出來的。
“年輕人,你說。”國王陛下似乎對剛才的爭論不休厭倦不已,當有人提出新的意見時,他似乎很高興解脫了一個冗長而無意義的討論。
陛下的支援讓許多原本想大聲呵斥這個地位卑下的年輕人的聲音消失了。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