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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

喜姨本是她親孃的陪嫁丫頭,可打她出生,親孃便去世了,後來喜姨也成了爹爹的侍妾之一,因著喜姨與親孃的主僕情分,喜姨待她視如己出,關係親厚。

“女兒”二字教喜姨溼了眼眶,動容地回摟身前纖腰。她窩心也擔心,卻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半個時辰後,容雲終於把鎮江的貨物打點妥當,準備駛往揚州之際,卻被突然登船的男人絆住腳步。

“雷爺。”她掀唇,對客人露出禮貌的微笑。

“容小姐,這麼大的太陽還跑出來押貨?瞧你這嬌皮嫩肉的,曬傷了豈不教我看了心疼?”堆著滿臉的笑意,雷亮步近容雲,一雙狹長的眸子肆無忌憚地猛盯著她清麗的臉兒,眼底流露出垂涎的光芒。

年近四十的雷亮是鎮江城內唯一的絲桐商人,自容家家道中落以來,他仍繼續跟“隆容”長期合作,對容家的意圖早已路人皆知。

城中敢不要命也要親近佳人的,大抵也只有他一人了。

“不礙事。”從容面對他的調笑,容雲不著痕跡地退了幾步,回身走到那堆屬於他的貨物前,平聲道:“雷爺,你的絲桐都打點清楚了,我們正要離開,你要不要先下船?我晚些回來,會叫人把那方畫好的押票送到你府上。”

“容小姐,要是你肯親自過府,那就最好不過了。”

比起其他商客的刻意壓榨與刁難,這位雷爺才是真正教她學會如何堅忍謙卑的角色。

“雷爺,我看今天——”

“沒想到雷爺會把這麼貴重的絲桐交到『隆容』手上。”

一道久違卻深印於記憶中的嗓音倏地響起,容雲臉上的笑意不覺褪盡,一時反應不過來,只能怔怔看著那個霍然躍進她視線內的偉岸身軀。

長孫晉?他從燕京回來了?怎麼沒聽楚楚提起?

她驚訝著,心窩卻泛起一股熾熱的顫動。

與他,竟有三年不見了……

這個男人,害她被家人笑稱是男娃兒笑到及笄,她始終對他敬而遠之,他卻一直靠近過來,總說要彌補她,但那罈女兒紅砸了就是砸了,他又能如何?可他仗著自己大哥與爹爹交情甚篤,三不五時地過府尋她賠禮,硬逼她收下他的禮物,最後又害她被爹爹斥責無功受祿、貪心不足。

到了第三回,她終於受夠了,厲聲警告他別再煩人。生平首回對人如此惡言潑語,她以為能嚇跑他,誰知他只愣了一下,轉瞬又朝她咧嘴輕笑,那雙漂亮的黑眸還閃過一絲玩味……

自從那天起,他像要報復她的無禮似的,不再把彌補掛在嘴邊,卻是有意無意地挑撥她,惹得她越是怒目相向,他笑得越開懷,不把她氣得跳腳便不肯罷休。

她真討厭他的招惹,但闊別三年,驟然的重逢竟教她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凝望著眼前更形挺拔的背影,對他,更多的卻是好奇。

“長孫二當家?許久不見了。”收起色迷迷的嘴臉,雷亮笑著打招呼。

“的確許久不見。”長孫晉笑笑,回首瞥了瞥兀自發怔的容雲,朗聲道:“雷爺,全鎮江就你一個賣絲桐了,『隆容』忙到現在尚未渡江,你不怕誤期?”

沈厚有力的嗓音將容雲脫序的思緒拉回,她醒了醒神,不由得蹙起一雙秀眉。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啊,這個……”雷亮一時語塞,總不能對旁人表明自己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見他吞吐,長孫晉暗暗冷笑,早就看穿他的心思。

“我看就這麼辦吧,以後雷爺的貨交來『麟盛行』,畢竟容家曾有恩於長孫家,我也是時候站出來幫忙了,免得『隆容』屢屢誤期,失了商譽。”

聞言,容雲瞠大了美眸,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居然當著她的面搶她生意?這個男人會不會太過分了?

“長孫晉!”無法抑制心間燃起的暴怒,她衝上前,指著他的鼻子罵:“你在我的地方講這種話不覺得丟人嗎?你這算是什麼幫忙?!”嘴巴說沒忘了她爹爹對他大哥當年的提攜之恩,他卻動手搶容家的生意?分明就是恩將仇報!

漠視她憤懣的容顏,長孫晉深邃的目光牢牢鎖定雷亮。“雷爺,我只收『隆容』的一成。”捉著商人根深柢固的慳吝性子,他淡聲開出最誘人的條件。

被容雲突現的潑辣嚇得不知所措的雷亮,乍聞“一成”兩字便立刻首肯。容雲見狀,更是氣得七竅生煙。

事情塵埃落定,雷亮終於肯下船了,獨留船尾那對男女一同渡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