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來說才更像是一場夢魘。
而如今,夢醒了,確切的說,是夢碎了。碎得一塌糊塗,碎得面目全非……
璃佐剛剛分明清楚的聽見紀梓笙對殷彩說:“你要我問的事我問了,對不起,也許你不愛這個答案。”而殷彩也是毫不忌諱的笑著回應:“沒關係。”
那是不是意味著,他們早已相識?
何況,若真有人告訴璃佐,紀梓笙和殷彩是完全沒有關係的兩人,璃佐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的。
那麼相像的臉,那麼相似的性格,甚至連說話的樣子,一舉一動,都那麼像。
“彩兒……”璃佐不禁輕聲喚道。
“我的任務算完成了吧,那你們……嗯,敘敘舊,我先告辭。”不等璃佐和殷彩開口,紀梓笙便匆匆離去,背影那麼決絕,像是永遠不會再回來。
如今正是嚴冬,而遠處的殷彩卻穿著單薄的孝衣,身形纖細得彷彿風吹便碎。
璃佐在原地呆怔了一會兒,立即跑去殷彩身邊,褪下自己的棉袍給他披上,他依舊不敢相信眼前之人是殷彩,心裡那份劇烈的感覺,不是失而復得的興奮,而是生不如死的疼痛。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是殷彩。”殷彩也不見外,任他給自己披上棉袍,輕輕的笑著。
璃佐摸了摸自己尚且有些溫熱的手,搖了搖頭:“不,我只是不敢相信自己還活著。”
殷彩還是笑:“我只是來看看你,一會兒就走。”
聽見殷彩說“一會兒就走”璃佐這才反應過來眼前的人是殷彩,是自己深深愛過的殷彩。“為什麼要走?”除了這個,璃佐一時竟想不起要說什麼※昔的千言萬語像是化作了一灘水,流逝在了空氣裡。
“我只是來找個答案,梓笙方才不是替我問過了麼……”殷彩撥了撥額前的發,黑髮很濃密,完全遮住了那隻妄圖飛走的鳳凰刺青。“只是,如果,剛剛是我直接出現在你面前,你的答案會不會不一樣……”
會不一樣嗎?
璃佐不知道,他確實打算對紀梓笙好了,那是因為他以為殷彩已經死去。但是如今殷彩出現在他面前,他除了心痛,便是陌生,其餘的情緒,都隨著風消散了……
“看吧,你猶豫了。沒關係,我也只想要你最真的答案。”殷彩的指尖涼得蝕骨,輕輕撫摸著璃佐溫熱的臉,像是要偷走那最後一點點溫存:“兩年不見,你怎麼越來越孩子氣了,以前,明明很理智的……”
“別走……”璃佐伸手環住他,像是怕他隨時都會再次死去。
“好,我不走。”殷彩也伸手環住他,冰涼的身體竟與屍體毫無差別。
“彩兒,你為什麼,要穿這個……”璃佐扯了扯他的衣袖,緞帶綁得緊,看起來實在瀟灑。不過,再怎樣也是孝衣。“你的親人朋友……發生什麼事了嗎?”
殷彩輕輕搖了搖頭,看了看自己的一襲白衣:“祭奠一個人,一個死去的人。”
“誰?”璃佐幾乎是脫口而出。
“我阿。”殷彩又笑了笑:“自己死了,可是沒有人祭祀過,我怕孤單,就覺得,乾脆自己穿著吧,心裡也好受點兒,至少自己還沒忘記自己……”
璃佐心裡不禁多了一份酸楚,他怎麼沒想到這些呢。當初所有人都以為殷彩死去的時候,璃佐除了朝思暮念得幾乎覓死尋活之外,再也無心去想其他……
“對不起……”璃佐在他耳邊輕聲呢喃著。
璃佐知道,過去的事是付出一切也無法挽回了,世上沒有後悔藥,既然是過去的事,除了道歉,除了彌補,除了不了了之,是沒有其他可能其他辦法的。
對於殷彩為什麼還活著這個問題,璃佐對此毫無興趣,比起殷彩已經死去來說,他當然更消殷彩是個活生生的人。對於殷彩和紀梓笙已經相識這個問題,他也不想提起,他怕聽見自己不想要的答案。
殷彩告訴他,他就聽。
殷彩不提,他也不問。
“彩兒,這些年你去哪裡了?”璃佐輕撫他額角發下的鳳凰刺青,他想知道殷彩去了哪裡,但是不想知道殷彩為什麼不回來。所有關於殷彩隱瞞他的事他都不想知道。
知道多了很痛苦,就像璃錦。
“我也不知道我去了哪裡,傷得重,上個月才剛剛能走……”殷彩的唇角一直彎起著好看的弧度。而璃佐看來,那笑容卻是強的,是慘淡的。
“上個月剛剛能走?怎麼傷成那樣!而且,怎麼不多穿點?再病倒了怎麼辦?”璃佐已經恨不得把自己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