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的觀賞聆聽,從視聽上去感受它的美;藝術尤其需要用心靈去體會,才能豐富人生。
崇年先生:
說到藝術,大師的藝術造詣很高。譬如音樂,有一次我聽您向僧俗眾人開示,講到誦唱“阿彌陀佛”四個字,您說:可以高,可以低,可以一高一低,可以一低一高,可以前高後低,也可以前低後高……您一邊講、一邊唱,簡直就是一首委婉動人的歌曲。這就是誦經的音樂,誦經的藝術。
星雲大師:
還有,生活中,懂得幽默,就是一種藝術。近代知名的詩人作家郭沫若先生,為人風趣幽默。有一次應邀參加漫畫家“廖冰兄”的畫展,席間,郭沫若問廖冰兄,為什麼取了這樣一個奇怪的名字,自稱為“兄”?一同出席的版畫家王琦搶著代為回答:“他妹妹名冰,所以他叫冰兄!”郭沫若一聽,說道:“喔!我明白了,郁達夫的妻子一定叫鬱達;邵力子的父親一定叫邵力。”一句話,引得滿堂賓客捧腹大笑。
崇年先生:
這種生活中的藝術,既要有藝術,又要有智慧,光有藝術而沒有智慧流於庸俗,光有智慧而沒有藝術過於嚴肅,只有藝術與智慧結合,才有幽默,很不容易。
星雲大師:
宋代的石曼卿學士,有一次出遊報寧寺,侍從不小心使馬受到驚嚇,馬背上的石曼卿因此摔了下來。隨從大罵侍從,而石曼卿只溫和地握著馬鞭,對隨從說;“好在我是‘石’學士,如果是‘瓦’學士,豈不要摔破了。”
一句幽默的話,一些和善的語言,會化解人的難處,這就是生活的藝術。所以,人,不一定要擁有萬貫家財,也不一定要日日高朋滿座,但何妨為自己營造一個藝術的人生,讓自己的心靈時時浸淫在真善美的境界裡,這樣的人生,何其高雅,何其富有!
崇年先生:
談到藝術,您喜歡京劇嗎?
星雲大師:
喜歡。前不久我請張百發先生率領北京京劇院演員到佛光山演出,引起轟動。
崇年先生:
我也喜歡京劇。過去有時間看戲卻沒有錢買戲票,現在有錢買戲票又沒有時間看戲,真是難得兩全。一些京劇界的朋友送我光碟,可以在家DVD機裡看戲。我還喜歡聽戲,越劇、黃梅戲我都喜歡聽。
星雲大師:
你喜歡西方音樂嗎?
崇年先生:
可能跟專業有關,我偏愛中國古典民樂,也喜歡西方古典音樂。譬如,莫扎特、施特勞斯的作品,我很喜歡。韻律明快,節奏感強,聽了愉悅心境。
星雲大師:
您的藝術生活豐富嗎?
崇年先生:
很遺憾,我生活單調,也不會玩,我基本上是個書呆子型的學者。
讀書(1)
讀書“四要”
星雲大師:
十二歲那年,我在棲霞山剃度後進入佛學院,從此,書便成為我生命中的重要資糧,也是我一生中最大的愛好。因為渴望讀書,我極力嚮往擔任圖書管理工作,希望藉著整理書籍的剩餘時間閱覽群書。
崇年先生:
我從小開始讀啟蒙書,《三字經》、《百家姓》一類的。上小學後,學校和家裡都不讓我們看小說。所謂“老不看《三國》,少不看《水滸》”,《紅樓夢》也不許看,我們只有偷著看些俠義小說。我中學是在北京上的,那個時代全面學蘇聯,小說也多是翻譯蘇聯的文學作品,什麼《卓婭與舒拉的故事》、《青年近衛軍》、《三個穿灰大衣的人》、《鋼鐵是怎樣煉成的》、《靜靜的頓河》等等。也看托爾斯泰、果戈理、高爾基的作品,但很少看西方古典文學作品,所以知識有缺陷。
星雲大師:
自從愛上讀書以後,我常常覺得閱讀的時間太少了,甚至在夜晚熄燈以後,躲到棉被裡點著線香偷偷看書。中國古典小說、從西洋翻譯過來的小說、高僧傳記、歷史典籍等,可以說,我的成長一路伴隨著書香。
崇年先生:
我讀書多的時候,是在圖書館工作期間。那時候我不能教書,在圖書館做管理員。我在書庫裡放一張課桌、一把椅子、一個水杯,任意瀏覽,信手翻閱。館長對我格外客氣,每天只要到班就行,工作做不做無所謂。所以,我可以用大量的時間讀書。《老子》說:“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這是顛撲不破的真理。藉此機會讀書,真是因禍得福。
星雲大師:
人讀書,就像匠人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