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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昨天沒睡好吧?”

“其實是,早上起得太早了……”

“這很正常,第一天上班,確實跟學生的時候節奏不是太一樣,希望你很快適應這些。”張傳很體諒地說,但是他馬上話鋒一轉,“不過,據我對你的觀察,我覺得你這人太不自信了,希望你今後能多一點自信。”

林曉墨猛抬眼看著方面大耳的張傳,張傳迎著她的目光略覺尷尬,為了掩飾這一丁點心虛,趕緊提高音量,“你沒覺得自己總是對自己的意見不是很肯定麼?這一點你得多跟David學習,David在什麼時候都對自己充滿了自信,你看他說話,光聲音來說就比你大好幾個音量。”

“這……”林曉墨簡直不知從何說起。

“你看不出來吧?David比你還小一歲,但他看起來已經非常職業,因為他已經工作兩年了,希望以後你能多向他學習。當然了,我能理解,在學校裡呆的時間太長的女生,溝通起來肯定有這樣那樣的問題,沒關係,慢慢的有人還是能適應這個環境的。總有一個開始的過程對吧?畢竟,你不能一輩子呆在學校裡。”張傳做語重心長狀。

林曉墨的臉孔難看起來,她覺得,在他看來,就因為念了個研究生,就成了需要被他挽救的失足青年似的。她硬梆梆地回了一句:“多謝您好意,正如你說,得需要一個過程,沒準我還適應不了你們這兒的秩序呢。”

“也沒你想象的那麼嚴重。”張傳大度地說,“人就沒有適應不了的環境,只是沒被逼到一定的程度。我相信你會是有潛力的。”

從東四十條到頤和園路,只是北京地圖上的一條線段,在林曉墨看來,卻好似冰火兩重天。晚上接近9點的光景,她才回到宿舍——還有一個月左右,她就得搬離這裡了。到時候住到哪裡去,還真說不好。但後事莫提,當她開啟房門,看見一干女眾熱鬧且歡欣地填滿屋子的情形,還是非常之安慰的。甚至,想起即將跟這另外三個八婆從此分開不見面,心裡還有隱隱的難受:至少,她們當中不會有人冒出“要讓自己適應社會”這樣的鬼話,如果有人這麼說,另外幾人肯定覺得她病得不輕,是弄點退燒藥給她吃吃的時候了。

“是新人總會被扎的嘛。”李唐很睿智地講。

“第一天就被扎,也太說不過去了。”劉冰倩很義憤,“至少要慢慢扎,慢慢來。”

“人家也不一定就意圖在扎我……”林曉墨受到了這樣溫暖的安慰,鼻孔有點發酸,“人家自己是很相信他說的話的,人家就是那麼想的,他就覺得我是學校裡出來的,我也果然就是學校裡的,25歲的大齡新進員工。大批人意圖鄙視我,幾次三番,就是這個道理。”

“為什麼!”許愛靜十分不平,“理科生唸書到30歲,唸完博士,除了技術什麼都不懂,很白痴很白痴,人家一樣找到高薪的工作,做工程師,也沒人說他們不好。文科生只是多唸了3年,就成了被剩下不要的。”

林曉墨想,如果現在自己說是因為我們處在拜金的商業時代到處物慾橫流人們僅以金錢為圖騰古老的哲學和文學都被踐踏腳底視若無物棄若敝履云云,也太憤青太學生氣了,不要說別人,連自己都會覺得自己可笑。所以她只好不說,好在李唐輕輕說話了,

“事情總歸就是這樣,就看你怎麼看了。新人嘛,被扎一下沒什麼了不起,即使你不是哲學系的,不是大齡畢業生,他想扎你一樣要扎。所以,別管那麼多,時間長了自然見分曉。”

“誰說不是呢!”林曉墨猛拍了一下枕頭。

“曉墨,今天有個人來找你,我說你不在,上班去了,他很關心問你在哪上班,我說耀威大廈。”劉冰倩突然想起來一樁事。

“誰啊?”林曉墨問。

“他說他叫何威利。”

“噢。”

下面再無反應了。劉冰倩等了一會兒,才說:“我看他對你真的挺好的。你上回罵人家,人家也沒做錯什麼,結果,人家還來找你。今天他還抓著我聊了會兒,問這問那的,對你的事特感興趣。看來,有點賊心不死的意思。不過,他說,他還有一個月就出國了。你知道他要去哪嗎?好像是倫敦大學商學院。他不是GRE很高嗎?怎麼不去美國呢?要不你考慮考慮……林曉墨你在聽嗎?你是不是睡著啦?”

劉冰倩登梯子上去,趴在林曉墨臉上看了幾秒鐘,鑑定完畢,得出結論說:“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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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節:秋刀魚之味(1)

秋刀魚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