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宮中的侍人每人都抱著一個大竹筐走出來,竹筐中是金黃的東西。
人群中突然熱鬧起來了,紛紛道:“雲食!”
“香雲食!”
只有一個小孩子叫對了名字:“豆腐塊!”
豆腐被“發明”出來之後,傳到街上,很快就被改了名字。白的、轉的,就像天上的白雲一樣。關於公主看到百姓捱餓所以從天上摘雲彩下來變成食物的故事竟然最有市場,偏偏這次不是蟠兒動手,而百姓中有人自動自發的替她“宣傳”起來。
於是,豆腐這個姜姬親口取的名字沒人理——太沒有美感了!
人人都稱豆腐為雲食,炸成金色後,叫香雲食。
炸豆腐的油就是菜油。這個倒是不用她來想辦法,原來榨油的技術,早在一百多年前就有百姓找到了。
就是聞起來有點氣味。黃豆榨油、芝麻榨油這兩個技術可能在某些地方也有了,但是還沒有推廣開來。
姜姬已經讓人在做了,估計都差不多,就算有不一樣,她也相信百姓的智慧能找到辦法把這兩種油也榨出來。
魯國需要在諸國之間多一些存在感。換句話說,能讓人記住魯國的東西。在沒有足夠武力的前提下,只能用別的辦法來提升魯國的影響力了。
她目前還想不出什麼切實有效的辦法,只能普遍撒網,重點抓魚。誰知道哪塊雲彩能下雨呢?
名聲的好處,她是已經享受到了。鼎食就讓她在離開樂城多年後還能讓百姓們立刻認出她來。這就是熟悉感,一個熟悉的人,總好過一個陌生的人。
在姜旦沒有“出題”之前,魯國百姓對她的印象勝過對姜旦的。
說白了,就是她,“姜姬”,是被百姓記住的,而不是魯國公主。
“姜旦”沒有被人記住,他是魯國大王,泯然在魯國很多大王之中。他就是下一刻就死了,百姓們也不會在意。因為他只是“大王”,而不是一個他們認識的人。
她不能讓姜氏在百姓的心目中只剩下一個公主,她必須多豎立一個標杆,一個更正面,更能讓百姓期待的人。百姓不會期待一個公主治國,但他們會期待大王能治國。
那些圍在姜旦身邊計程車子都是這樣被吸引來的。他們期待著姜旦去治理魯國。
所以,任何會破壞他們夢想的人、事都會被他們視為仇敵。
姜姬坐在遠處,身邊是胡茂等人。宴會嘛,總要有紙醉金迷的氣氛。她的氣氛就是胡茂等“男寵”。還別說,這些人穿上黑色衣服,頭戴朱冠還都挺好看的,特別是在蓮花臺的這幾年,把他們都給捂白了,也餓瘦了——肯定有人剋扣了他們的飲食。
這個念頭只在她腦海中轉了一圈就跑出去了,她摟住胡茂的腰,勁瘦有力,她藉著酒意,上下摸了幾把,胡茂的臉瞬間就紅透了,坐在那裡像屁股底下有針在扎,他不安的換了個姿勢——他起來了。
這讓她也有點吃驚,不過隨即就想到他正值青年,又擔著“男寵”的身份,被關在蓮花臺這麼久,估計也不敢勾引宮女……憋壞了。
可能是酒意,也可能是此時的氣氛,難得放鬆一下,她拉著胡茂的領子讓他伏下身,輕聲在他耳邊說:“想回家嗎?我放你回去吧?”
胡茂身上的熱潮瞬間消退了,他看向公主,發現公主是認真的,不是在逗他。他認真想了想,搖頭,“我已經沒有家了。”
也對,他們都是在商城時從流民堆裡選出來的,可能父母親人也早就不在了。
“那你想出宮嗎?”姜姬往姜旦身邊遞了一個眼神,那裡現在正吵得熱鬧,位於中心的正是龔獠,他必須吵贏這些人,讓他們心服口服。
姜旦能把他領出來,但不能替他吵贏,也不能不許別人質問、審問、拷問他。
她覺得龔大夫的嘴皮子還是夠利索的,輸不了。
胡茂看到大王身邊意氣風發計程車子,不是不眼熱的。但他還是搖頭了,“我……寧願留在公主身邊。”
他看向在那群人中一個明顯不合群的人:白清園。
明明他和他們坐在一起,但就像周圍的人都看不到他一樣,他們不和他說話,也不和他對視。
他的身邊,一個人也沒有。
姜姬也看到了白清園。
在樊城和合陵兵在樂城外鬧起來時,她關了蓮花臺。白清園自然也被關在了裡面。她本來期望龔氏或樊城的人能從白清園這裡搞到一點情報,但她失望了。不知是白清園膽子太小,還是沒人來找他,還是他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