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妖不除,必成大患。”
如意候微微頷首,贊同此說法:“柳長卿竟還稟報我,想將水月盤交給他,不知是在想些什麼!”
而另一個人,自然便是顧雁影,依舊是一襲白衣勝雪,負手而立,袖子挽起,露出白皙小臂,顯得乾淨利落,臉上永遠掛著灑脫的笑容,讓人猜不透她的心思,彷彿無形無影而又不斷變換的流風。
“呵,有點意思。”
“雁影,你未免太輕鬆了。”
如意候在望著她的時候,就連眼神也會變得柔和幾分,沒了那股融入骨子裡的侯爺的傲慢。
這當然不僅是出自心中那份愛慕之情,顧雁影的地位與他不相上下,修為深淺沒有幾個人說得清楚,更別說她的身後,還有那籠罩整個大夏王朝天空的身影。
與之一比,堂堂如意候,也不過是地方上的一個小諸侯。
“不過是一盤棋罷了,何必那麼認真?”
“這可是我的祖產家業。”如意候苦笑,凝視著她,她最讓他心動,不是這絕美的容顏,不是高貴的身份,甚至也不是她飄渺如風的氣質。
而是一種氣魄,風雖不動,氣亦無處不在,涵蓋九州。
誰都說清河府是一盤棋,但除了最上面那幾位,誰敢真的將其當做一盤棋。
“不如就將那水月盤交給他,看他能翻出什麼大浪來。”顧雁影的表現,倒是真像是一個看客,看熱鬧的不嫌事兒大。
“這……”
“好歹也是我的愛慕者。”顧雁影唇角一勾,沒有說什麼局勢變化,毫不掩飾個人的喜惡。
“既然你說給,那就給吧!誰讓我也不幸淪落此列,倒該與這北月同命相憐才是。”
如意候嘆了口氣,一轉眼就將“此妖不除,必成大患”八個字拋在腦後。
他不想在她面前顯得太小家子氣,當然,這不是根本原因。近來他也承受了不少壓力,周通為了要回自己的雷殛劍,確實很著急,找了一位令如意候也不好的拒絕的人物來關說。
顧雁影不提局勢,如意候卻已在心中,將局勢分析了無數遍,考慮到周通渡過天劫的益處。顧雁影的這句話,至多算是引子罷了。他這個修為這個年紀,怎麼會為了個人感情而做蠢事呢!
當然,這個引子說不重要也很重要,如意候本能的對“北月”感到警惕甚至戒懼,一個妖怪修為爬升的如此之快,實在是太不尋常了,應當儘可能的進行打壓。如果沒有顧雁影這一句話,他可能也就將這個想法貫徹到底了。
而過了後來,他為今日的決定後悔萬分,亦證明了氣魄這種東西,到底不是裝出來的,有的人是真的不在乎。
在二人說話的時候,韓安國保持著韓家一向的作風,緘默不語,更不阻止。
直到出門之時,顧雁影忽然道:“你那侄女築基成功了嗎?”
“前日剛渡過天劫,正在修養恢復。”韓安國的眼神透出詢問之色,不知他為何突然提起韓瓊枝。
“讓她明天來我這報道吧!”顧雁影乾脆的道。
韓安國有些不解,不知她為何對韓瓊枝如此厚愛,不過能直接晉升白狼衛,終歸不是一件壞事,他也不想讓韓瓊枝現在就回清河府,至少要等到局勢完全平定下來再說,便微微頷首:“好。”
如意候笑道:“你們說的是瓊枝賢侄吧!你這當伯父的再勸勸她,那副《天女散花圖》,到底如何才肯出讓,難道我還會虧了她還不成嗎?”
“這就要看她自己的意思了。”
……
大將軍府。
“不行,我一定要回去!”韓瓊枝堅決的道。
“我已經答應了,軍令如山,你身為鷹狼衛,顧統領便是你的將官,你理當遵從他的號令。好了,別任性了,你已經不是孩子了。”
韓安國極為難得的露出溫和之色,讓在場的幾個青年男女羨豔不已,老爹何曾對他們這麼和顏悅色過,再說韓瓊枝來了之後,他們的日子也好過許多,紛紛勸道。
“是啊,瓊枝姐姐,你就留下來吧,他都說了讓你等他了!”
“那李青山有什麼好的,這麼久了,音信全無,連封書信也沒有。”
韓安國寒聲道:“他親手斬了四個妖將,全都是單打獨鬥。現在更是清河府的赤鷹統領,要議論別人,先照照自己!”
幾人頓時噤若寒蟬,心中卻十分不忿,那不過是我們沒趕上機會罷了,等到那李青山來了,定要好好較量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