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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此刻心中亦搖擺不已,一時心亂如麻,只是略略對冷重施禮道:“箇中利害道清明白,必定會反覆思索,儘早決定,道清告退。”這才轉身退出石室而去。

而天不亮便起身趕路的梅用此刻卻早已離開武當山,東去位於金陵的金碧輝煌宮。

此刻梅用只覺得歸心似箭,一路上馬不停蹄。

終於再回到闊別二十年家門之時,梅用卻忽然發現自己竟因無拜帖、生面孔、一身樸素的白麻衣衫而被鼻孔朝天的門衛毫無迴轉地拒之門外!

梅用這兩年誠心隨冷重修道,心性收斂不少,若換作從前,此等情況,梅花針必定舔血方收,而此刻梅用卻只是默然沿著金碧輝煌宮外牆走著,心中苦笑:當初只道自己認他人為父,卻不想一別二十年,如今乃是這裡不認得自己!這般有家歸不得,卻不知是報應不是?

梅用只顧著低頭暗自思索,也不曾看看四下街景,再抬頭時卻發現自己已步入一處僻巷,早離開鬧市人群,突然瞥見前方竟有個不大的狗洞。那往事卻忽然又如煙飄來,雖然十分模糊,卻依稀記得小時自己似乎曾從這裡爬出家,又偷偷爬回,未驚動任何人,此處牆內正是花園盡處,一向少有人來往。

雖然金碧輝煌宮四牆甚高,打磨的也甚是光滑,依梅用如今的武功,若想翻牆而入卻也非難事,只是梅用此刻忽然來了興致,定要從這洞裡鑽入,一嘗昔日的童趣不可。只是此洞當年梅用年幼自然進出自由,如今對於他著實太小,梅用也未氣餒,悠然轉到集市買套斧鑿回來,邊留心四周動靜,邊鑿打牆壁,磨磨蹭蹭直至過了晌午方才鑿大,勉強可以出入。

鑽入金碧輝煌宮的梅用卻也不急於見爹爹一面,只是憑著記憶四處走走停停。

就在這一路走來,卻覺得金碧輝煌宮實在奢侈無比,可說得上是觸目驚心,只見房屋處處塗金鑲玉,精雕細琢,偶爾來往的下人竟然也是一身綾羅綢緞,手中的玉碗金盆數見不鮮,這等氣派便是皇帝老子的皇宮怕是都要稍遜一籌!

梅用頓覺現在的自己與這個家竟然如此格格不入,早已完完全全是個外人。

忽地隱隱傳來一陣檀香,梅用只覺得甚是熟悉,忙尋味而去,轉了幾個彎但見原來是個佛堂,那檀香定是從此傳出。梅用仔細察看,確定其中無人,才推門而入。只見佛堂正中供奉著座真人般大小的白玉觀音,腳踩蓮花,通體潔白,毫無瑕疵,此刻香火燒得正旺。這尊觀音法相溫和典雅,無怪乎世人稱其為大慈大悲觀世音,但是就在這尊菩薩面前,梅用絲毫未覺得心情舒暢平和,反而一股莫名的恐懼卻忽地從心頭湧出,轉眼便攏住全身,梅用只覺得彷彿忽然身處修羅道場,四處瀰漫血腥與恐怖的氣味,便是片刻亦不想在此駐足!

正文 第六十三章 琴音錯

梅用此刻只覺得兩腿打顫,正欲轉身離去,躲開這修羅地獄般的鬼地方。忽地聽到有人正向著此處而來,如果此時就這樣出去只怕要正好與此人撞個正著。更何況聽此人呼吸步伐也都頗為不俗,兩三招之下恐怕難以將其制服,梅用此行只為偷偷看看親爹一眼,也不願多起事端,若惹了此人只怕麻煩,因此忙回身疾走幾步,挑起黃幔便隱身在觀音像後。

梅用剛剛穩住身形,那人便正好推門而入。梅用但聽的此人在佛像前的蒲團上略略拜拜,輕聲嘆口氣,便在佛像前盤膝而坐,打坐調息,看來一時半刻也沒有離去之意。

黃幔後的梅用卻不禁暗暗叫苦,想來自己為了躲避此人這才隱身觀音像後,說來只是一時權益之計,以為不過片刻便可出去,如今可是當真糟糕至極,只因自從躲入這黃幔之後,方才在佛堂中那股莫名而來的恐懼感此刻不僅未見絲毫消減,反而愈演愈烈,到現在已經不僅是雙腿打顫,已經是四肢都開始僵冷,連牙關都快要止不住打顫,如此下去看來不必麻煩別人,自己也必定自動自覺地暴露了形跡!

這種彷彿置身血腥地獄的害怕感覺對於梅用來說實在太恐怖也太難以忍受,梅用當真半刻也呆不下去!梅用思前想後,沒奈何,只得出下策,一路打將出去再說吧。

正在這時,佛堂外忽地傳來一個女子清脆的聲音道:“少爺,少爺!您可回來啦,謝姑娘一直在唸叨您,讓您去她那裡瞧瞧呢!”只聽得佛堂中那人長嘆口氣,半晌才答道:“知道了,我這便去,退下吧。”頓了頓又道:“回來,你手裡端的是什麼?”那侍女道:“湯藥!就是平常給謝姑娘的藥啊!剛剛熬好正要送過去。”那人又嘆口氣道:“你先放在火上熱著,等一下再送過去吧!”那侍女忙答應下來,轉身而去。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