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那是四年前,但唐星的壞記憶卻永遠忘不掉這一刻,像生了根似的疼。
為什麼不解釋呢?如果解釋的話,說不定現在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所以李楠竹你就等著後悔吧。
仔細想想,身嬌體貴的房地產大亨之繼女,被寄予良好期望的未來國際大律師,門當戶對的良配。這場隆重的婚禮理所當然地吸引了媒體的關注,她唐星今天就是要搞破壞,當那一回勞什子的瘋婆子,上次電視露露臉,就算是負面影響她也得不顧一切把這婚禮給端了,否則難洩她心頭之恨!
這一顆冤屈了五年的少女心已經被婚禮這坨攪屎棍給攪得爆發小宇宙了,她今天就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她不是好惹的,女人狠起來連上帝都得幫她拿鏟子。
唐星去了二樓,發現已經來了很多的賓客,婚禮現場被佈置得極其華麗奢侈,用了現在酒席最常見的嫩色系氣球搭建成的彩虹門,賓客像過火盆一樣踏進來,唐星跨過去時連自己也覺得沾了一身悲哀的喜氣。
這裡的酒桌大概有幾十張,非常非常地大而華麗,看得唐星心裡又羨慕又不甘。
唐星放眼找閻伶,而目光在搜尋到左邊第三桌時,果然看到閻伶火紅的身影,大大咧咧的扯著嗓門在嚎些什麼東西,隔得有些遠唐星聽得不是很清楚。
她走近閻伶身邊,發現她的臉色通紅,好像是喝過高粱的那種紅,再一看桌子上,發現一瓶開了封的二鍋頭此刻正被閻伶握在手裡。
“你知道嗎,新郎可帥啦,當年我們還是學長學妹的關係呢,體貼啊多照顧我們呢,好人啊好人!唯一的荒唐事就是甩了我的好姐妹唐——”
唐星知道閻伶喝醉酒就愛說胡話的壞習慣,在她又要再一次於眾人面前爆出驚人語錄時趕緊上前把這臭丫頭的嘴給堵上,“閻伶,你少給我貧!喝不了酒還硬磕個什麼勁啊?”
閻伶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到昨天還在網上各自商量對策的閨蜜,開心地笑了,一跳就蹦得老高。摟著懷裡的酒瓶就要往唐星嘴裡灌,唐星還沒看清怎麼回事就被一口口嗆鼻的白酒給衝了個滿懷,還有一部分流進了鼻子裡,那股辛辣的味兒著實讓人透不過氣來,害得她連連咳嗽,嗆了好幾口白酒進肚裡去。
她難受得連忙把閻伶擋開,結果動作太大,閻伶像沒力兒的紙片人似的一推就倒,把放在餐桌邊緣的一瓶開了塞瓶的葡萄酒給碰翻了,唐星急著去救,結果又被身邊的椅子給磕了一腳,整個人都撲到了高階紅毯的地上,然後她就眼睜睜地看著那瓶顏色妖冶漂亮高調不知哪國產的葡萄酒一股腦翻到了自個兒的身上。
這一下,那花了大價錢的淡紫色晚禮服,徹底給毀了。
群眾譁然,卻也沒人阻止或前來搭救。
唐星絕望地閉上眼,想:今天的黃曆上一定告示她不宜出門,否則大凶。
她聽到酒水滋滋啦啦的在自己貴重的衣服上淌成了小河,像血一樣的顏色,這副鬼樣子真他媽丟人,唐星覺得自己頭疼極了。
“閻伶你老給我壞事,我今天已經夠倒黴了你還給我加上一招!”唐星虛弱地輕罵跌坐在自己腳上卻被這場鬧劇給弄得呆愣傻眼的閻伶。
周圍的賓客望著唐星這一桌的狼狽覺得好笑,也沒人來幫,只顧在一邊看熱鬧,唐星欲哭無淚,那天殺的沒長眼的椅子絆得她腳踝生疼,但眾目睽睽下也不敢喊痛,只得在恢復了氣力後拿著一高一低的高跟鞋逃也似的奔去二樓的角落廁所。
很久以後,唐星唯一不知道的是,如果她當初不選擇踏進這裡的話,結局是不是會有不同。
等到她進了盥洗室關了單間的門後,才長長吁了一口氣,感到暫時解脫了。爾後幾秒鐘她又想起情急之下把閻伶給忘在大堂裡了,一拍腦門大罵自己智商太低,怎麼把那專出壞主意的智多星給忘拐過來了呢,失策失策。
閻伶是她的發小兒,也是小時候的鄰居,兩人從小玩在一塊。幼兒園,小學,初中時也一直同班,主意特多,典型的鬼丫頭一個。這次劫婚的事就是挑的頭。
唐星一開始只是認為這任務可行,也沒想真去實施,而且那時這婚禮請柬根本沒輪到唐星這邊,她幹嘛去摻和這檔子混蛋事?
可直到婚禮的前一個禮拜,莫宋宋單獨一個人親自送了請柬,行為舉止特別挑釁,說的每句話都帶刺兒,偏偏句句都不偏不倚紮在唐星的心尖尖兒上,全然忘了四年前她是如何哭倒在三級賓館的床頭前的。
唐星這人一向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準則,她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