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通紅,看起來有些擔憂又有些委屈、還有些惶恐不安的模樣。祁御澤的視線掃過她幾乎溼透了的衣服,余光中看到門口處一堆亂七八糟的木柴或是樹葉還有野生果子。
盯了白月半晌,他才小幅度點了點頭,聲音沙啞道:“我需要你的幫助……”他皺著眉頓了頓:“白月。”
見此,白月的心頓時深深沉了下去,復又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雀躍,她似乎……看到了任務完成的曙光了。
——祁御澤失憶了。
祁御澤的傷口幾乎全在背部,他自己根本無法動手,留著子彈在傷口裡只會讓傷勢更加嚴重,他說的幫忙,就是要白月幫他取出傷口處的子彈。
白月調整了自己的心情,將刀片在火上消毒之後很順利地取出了子彈,畢竟她做過了那麼多次手術,下手時分寸把握的很好。
祁御澤倒也沒問什麼,只在他那件已經不能看的衣服裡摸索了起來,不一會兒就摸出了幾粒膠囊狀的藥物,一粒自己吞了下去,另一粒讓白月掰開膠囊軟殼,將粉末灑在了他的傷口處。似乎是藥性極烈的藥物,白月剛將粉末灑在了祁御澤的傷口處,傷口處好像就“哧哧”地灼燒了起來,祁御澤滿頭大汗,臉色可怕,脖子上青筋暴露,太陽穴也突突地跳,最後悶哼一聲暈了過去。
等祁御澤醒過來時,發現自己身上蓋著衣服正躺在木質小床上,他側頭看了看傷口,發現已經都被包紮好了,他看著包紮傷口的白色布條,沉默了片刻。
“你醒了?”木門被推開,白月正拎著一小桶水進來,抬眼就看到已經醒過來的祁御澤正在盯著她看,她放下手中的木桶,走進去倒了杯水遞給祁御澤:“先喝點兒水吧。”
說著伸手就要去探祁御澤的腦袋,祁御澤一下子繃緊了身體,但是也沒有阻止。直到那隻柔軟冰涼的手準確探到了他的額頭,他聽到她鬆了一口氣的語調:“還好退燒了,你都燒了一天一夜,嚇死我了。”
白月將祁御澤扶著靠坐了起來,看著他道:“你坐著別動,我去弄吃的。”
夜裡下了一場暴雨,晨起漲潮時將許多小魚都衝上了岸,白月白日裡去撿了許多,就算天天吃魚勉強也餓不死了。剛起身,一件衣服就劈頭蓋臉蓋在了白月的頭上,她有些驚愕地側頭看著祁御澤,只見對方視線在她的裙襬處一掃而過,聲音冷沉:“穿上。”
白月看著為了給祁御澤包紮傷口,幾乎被自己撕到大腿根部的裙子,裹上衣服心情很好地道謝:“謝謝。”
轉過身,白月的神色就微微變了變,微笑好像凝在了她的唇邊,她在心裡嘆了口氣,有點兒希望祁御澤的人快點兒找到他們,畢竟做戲做得再完美,也會不經意出了紕漏。何況祁御澤只是失憶,又不是突然變成了智障,他並不是太相信她的說辭,對她還是懷有警惕。只不過現在形勢所逼,不得不相信她罷了。
祁御澤的手下效率算不上太低,三天之後的一個正午,祁御澤正光著膀子捕魚,白月坐在一旁的礁石上發呆,偶爾看看祁御澤在陽光下發亮的精瘦肌肉。他的手下就是這個時候找來的,眾人上了岸之後,看著祁御澤的眼神都有些懵。
……
回了國內之後白月一連好幾天都沒看到祁御澤的身影,雖然他們還住在以前的宅子裡,但是周圍守衛多了很多,為了避免夜長夢多,白月主動找上了祁御澤。
白月進門時守在門口的黑衣人衝她點點頭,並沒有攔她。而幾日不見的祁御澤正坐在書房裡,似乎在看著些什麼,白月靠近時看到資料上方的照片時目光閃了閃,她拿起了那份資料,坐在了祁御澤旁邊:“你調查這些做什麼?”
祁御澤沒有答話,而是伸手攥住了白月的手,捏了兩下似乎是確定了什麼似的,毫不客氣地將白月抱在了懷裡,下巴枕在她的肩膀上,語氣沉沉道:“只是確定某些事情。”
白月的心跳了跳,垂下了眸子,稍微放軟了身體靠在祁御澤懷裡,問道:“現在確定了麼?”
祁御澤“嗯”了一聲,將白月抱得更緊。
“你受委屈了。”祁御澤摸了摸白月的頭髮,聲音募地變得陰冷起來:“今後不會了。”
白月眸色不變,順勢就放下了手中的資料,埋首在祁御澤懷裡,聲音聽起來悶悶的:“我想報復他們,可以嗎?”
祁御澤撫著她頭髮的手頓了頓,白月能感覺到膠著在自己身上的視線,片刻後他的手才重新落回她的頭上,頭頂傳來的聲音裡意味不明:“當然可以。”
白月的嘴角勾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