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侯你這是什麼話!”
“什麼話?”再次飛到半空,徐琨大喝一聲打斷了嘈雜不堪的人群,等到所有人目光看來,他一伸手,捏碎了搜魂陸九所凝聚出來的彈丸……
耀眼的精光陡然閃耀,所有人的耳邊,瞬間就出現了陸九的招供。
陸九,充州人,自小被當作孤兒收養到異端裁判所。專門學習暗殺刺探之術,天啟六年,太子成人禮上,陸九在前左相許烈的建議下,被九聖宮大祭司贈給他當伴當,明著陸九陪太子讀書習武,暗地裡,他便是太子和國教聯絡的中間人,皇宮裡發生的一切,包括皇帝的起居生活,都在陸九的傳遞之下一個不落的送到了九聖宮中。
許烈叛逃樓蘭之後,將太子留在長安蟄伏,按照國教的計劃,太子的第一步便是繼承皇位,等到域外仙族降臨完畢之後,國教會發動全面戰爭,到那個時候,滄瀾王定會率軍親征,一旦戰事焦灼,公孫寧便趁勢斷掉滄瀾王的後路,與國教裡應外合之下撲殺東陸反抗軍的全部主力……
為了能一網打盡,國教那邊還在研究最周密的計劃,最好是連帶著各路聖主諸侯一起,全部擊殺乾淨,等到人族失去了抵抗之力,公孫寧再理所當然的投降仙聖魚太玄,保留公孫家的一支血脈,也保他自己一世榮華富貴!
柳塵回京之後,國教突然傳信太子,問他能不能有機會將柳塵誅殺在帝都,只要柳塵一死,諸位聖地自然要被各個擊破,無奈柳塵的身邊一直有隱武衛的保護,不是超凡高手根本就沒法下手,即便國教派出超凡高手前來刺殺,但紫荊山的山主大人也不是吃素的。
就在柳塵停留永壽宮的那個晚上,事情出現了轉機,在陸九的記憶裡,並沒有關於薔薇帝姬想要奪嫡的資訊,一切太子對帝姬的仇恨,都是他臆想出來的,沒有證據表明帝姬有別的心思,但是太子一直認為,帝姬肯定在暗中有貓膩。
所以,太子想了一個計策來試探帝姬,等柳塵入宮面聖的時候,當著他的面,太子提議將帝姬嫁給聞人昊,以換取短暫的和平,藉此事,太子想看帝姬的反應,他想的沒錯,帝姬還是忍不住向柳塵求助了,好死不死的,柳塵也將自己身邊的隱武衛全部派到了帝姬的身邊,正是這一下,讓太子殿下高興得一晚上沒睡。
失去了保護的柳塵,根本就注意不到有人暗中跟蹤,陸九領銜的東宮高手們,原本想在華清池對柳塵下手,做到一擊必殺,他們可不知道邀約柳塵的是陳晟,只以為柳塵是要回書院一趟……
可是,柳塵嫌東市太熱鬧了,轉而借道靖安坊,屬於太子的機會,就這樣來了……
安靜,如同死亡一般,除了呼嘯不停的北風,烏衣巷內的所有人,都面色複雜的沉默了下來。
太子臉上的痛苦早已消失不見,即便是憤怒之中的薛正含恨扯下了他的雙臂,他也感覺不到疼痛了,完了,一切都完了……他有想過這一天,只是沒想到這一天來得如此之快,或許,這便是先聖魚太玄曾說過的氣運吧,他公孫寧的氣運根本就不足以殺掉柳塵,強行為之,只能被反噬得粉身碎骨……
“噗……”
一口鮮血,被那風燭殘年的老祭酒噴了出來,鮮血染紅了他的前襟,連帶著他那佝僂的身軀,都顯得有些搖搖欲墜。
一旁的薛正想要上前攙扶一下,不料老人家一揮手,打掉了薛正的胳膊,轉過身來,他一臉猙獰的望著那仰躺在雪地裡目光呆滯的公孫寧,良久,老祭酒蹣跚著腳步,顫顫巍巍的走到了太子的身邊……
“噗通!”老人家跪坐在那被血水染紅的雪地裡,張了張嘴,從他喉管深處發出了一聲淒厲的陰笑,終於,在所有人震驚無比的注視下,老祭酒鼓起了全身的力氣一把撲到了公孫寧的身上,猛地一口撕咬在了他的脖頸之上……
“唔嚕……”
“唔!”
一個接一個,好多人就這樣沉默著來到了公孫寧的身邊,學著那老祭酒的樣子,恨恨的一口咬在了他的身上,彷彿只有這樣,才能讓人們心中的怒火得以平息,彷彿只有這樣,才能在那些所謂“仙族強大,不可力敵!”的詭辯之言面前鼓起全部的勇氣……
根本沒來得及讓每個人都咬上一口,薛正的腳下,便只餘下一具散發著腥臭的骨架,生啖其肉,怒飲其血,在老祭酒的領頭下,所有人跪倒在柳塵身前,壓抑的嗚咽聲,幾乎就要化開了長安的雪。
老祭酒匍匐在雪地裡,頭也不抬的嘶聲發問道:“王爺需要多久,可以力戰那仙聖魚太玄?”
“……”柳塵沉默,下意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