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以釋懷,更不如說是她不能原諒自己的想法——自己不願意看到事實、不願意(她甚至都不敢對自己承認)看到那兩個人在一起的想法。那種從看到那一幕開始就縈繞她心頭的寂寞感、空虛感,她想盡辦法解釋,卻不能得到滿意的答案。只是因為兩個和自己親密的人有著不為自己所知的關係、從而感到受了欺騙?不知為什麼她覺得彷彿沒有那麼單純。她清楚地記得自己當時那種好像被雷劈到的驚愕和恐懼,好像有什麼她一直相信的東西在那一剎那分崩離析了。她到底在憧憬著什麼?她開始害怕自己。
三年前玉環和自己鬧翻的時候,她捫心自問、以為沒有做過對不起她的事;當時小毅帶人調查了曾經關押燕兒的宅子,那只是恰巧透過楊家經手的一棟房產而已,使用者和楊家沒有關係,調查也沒有進行下去——至於少白,他從小一直和自己玩到大,也給商號做了不少事,但花群並沒對他多想過;還是,她只是因為知道玉環喜歡他,而故意壓抑了自己的感情?
難道像對雲雀兒一樣、她其實喜歡著少白而自己沒有察覺到、而且還在無意中做了一些讓玉環誤會的事?她追尋記憶中的片段,卻發現三個人在一起的過去十分支離破碎,找不到最初的源頭;她好像忘記了很重要的部分,可怎麼都想不起來。她的心緒混亂不堪,腦子裡嗡嗡地響,有時覺得是老天爺在捉弄她,有時又覺得自己有什麼關鍵的事情沒有意識到。
“洇茶,你覺得真有蘭馨閣這個地方嗎?”她心煩意亂地問。她以為洇茶會笑她發神經,沒想到她立刻露出警覺的神色。
“我正要跟你說這個事呢。”洇茶壓低聲音嚴肅起來,花群不由得有點吃驚。
“還記得風火鳥的飛行路線是我測量的吧?當時我畫了全宮的圖,怕出錯就一遍遍地核算;可最後總是不對,王宮的總面積大於所有已知園子的面積,大了20幾畝的樣子;足足能放下一座萃星宮了吧?可我轉遍了王宮就是找不到這個園子。”
花群聽了睜大了眼睛。洇茶看看沒人,“神了吧?這就說明,在這東平宮裡,有個普通方法從外面進不去的地方;我當時就想,那傳說中的蘭馨閣沒準不是被埋了,而是被巧妙地藏起來,就在這些園林中間,我們每天從它旁邊經過、卻看不到它。”洇茶結論道,花群感覺後脊樑微微發冷,有點毛骨悚然——看來傳說和那個木牌都不是空穴來風。
“我當時就覺得這個事大條,誰都沒敢告訴;你想啊,在這戒備森嚴的王宮裡藏著的地方,肯定有驚天的秘密在裡面吧?要是被當成知情人,恐怕腦袋幾個都不夠掉的了。”洇茶眼神焦慮地說,一再叮囑花群千萬不可聲張。
花群聽了咬緊了嘴唇。現在,她的眼前出現了一條線索,她要順著這個頭緒挖下去,直到找到那兩人的秘密所在。不知為何,她感覺這一切混亂的源頭,應該就藏在那個神秘的蘭馨閣裡面。
“花群姐,大人叫你過去。”花群一邊記錄著各房日用布料長度一邊想著事情的時候,助手的小利跑過來喊。花群放下活來到所長室,梁惠仁見她笑著招手讓她到身邊坐。
“這陣子累壞了吧?辛苦你了,”他關切地問,花群十分感動,忙說這時她應該做的。
“不,你真得表現得很好,所以我把你作為秀媛候選人推上去了。”花群驚訝忙謝恩,惠仁擺擺手說:“先聽完:兵部嶽鴻飛也上了本子,推薦花群慧婕為淑妤,轉入兵部研發所,月銀自擔。”
花群聽了大吃一驚:“嶽大人……?”
惠仁笑著拍拍摺扇:“是啊,而且一下就升淑妤,很明顯是想跟我梁某搶人了,”花群感覺受寵若驚,支吾著不敢說話,惠仁繼續道:
“我也可以讓你做淑妤的喲,只不過要等到下個月推薦的時候。”
他靠近花群逼問道:“你覺得如何?留在這裡先當一個月秀媛呢?還是現在就去兵部做淑妤?”
花群愣了一下,說:“花群願留在大人身邊。”
惠仁揚扇大笑道:“好啊,花群秀媛!這下鴻飛那傢伙可輸了,”
花群聽了一窘:難不成這倆人是在拿我打賭嗎?又轉念想:你們當我是傻子啊,在宮裡跳槽能有什麼好果子吃?況且我還要在這兒升工部尚書、拿成千上萬的銀子呢,誰要去兵部帶著一群瘋子打仗啊……想著不忘叩謝大人賞識。
“嗯你去吧,對了,幫我把稱茶葉用的千分秤送到景陽宮,”花群聽了心裡一沉,“然後順便……”
“幫您帶串紫藤花是吧?”花群問,
“哇,被你知道啦?”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