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注意……」
席夙一沒作聲,只是把書都撿好了,然後又把我手裡的都拿過去。他站起身,我倉皇的跟著一塊兒。
席夙一看了來。
「搬不動的話,不要勉強。」
其實,那些書也不算多,不會搬不動……
但我驀地沮喪,只覺得自個兒什麼都做不好,也不想多解釋了,就怏怏的低喔了一聲。
席夙一沒再講什麼,不過在原地站了一下,才挪開步子。他把書放回桌上,然後從旁拿了張字條。
「你把這上頭寫的書,取過來吧。」席夙一轉頭,對我說著,就把字條遞出。
我喔了一聲,趕緊上前去接。
我瞧了上頭的字跡,唔,又是柳先生。
一月裡面,上這兒提借書的,十次有八次都是柳先生,我從開始認不得他的字,到後面已經認得很熟悉了。
「這些書都在另一頭的屋裡,鑰匙掛在牆上。」席夙一又道。
「是。」
我應著,將字條收到衣袋,然後走向一邊的牆前。我把鑰匙取下來,從後面的走廊繞過去。
我用鑰匙開啟門上的煉鎖,費了勁兒才拿掉鏈子。
門一開啟,濃濃的樟腦氣味兒就迎面撲來。我用袖子搧了搧,感覺好受了一些,才進到裡頭。
屋中有好幾排的層架,上面放滿了書冊。
這兒有些暗,我先去點了油燈,才拿出字條,按著慢慢找起來。
柳先生要的書不難找,只不過有點兒多。
而且,唔……
我把油燈擱在地上,把手上的幾本書先放到層架邊的小桌上。這些書裡,有的是橫幅裝禎的,書角老是扎到我的手心。
我攤開手,看著上頭的紅痕。
老實說,真沒多嚴重,不碰就不痛的。
腦裡浮現李長岑講得事兒,以及昨兒個李簌的話,我感到苦惱,實在無所適從。
正糾結著,肩頭霎時被按住。
我下意的轉頭,就瞧見個身影,差點兒沒叫出聲來。
「我喊過你。」
席夙一淡淡地道,跟著收回手。
我吁了口氣兒,又有點兒尷尬,唔,書才找了一半而已。
「先生我……」我忙脫口:「還差幾本,我立刻去找。」
沒等席夙一講什麼,我趕緊走開。
不過,我才慌忙找著,就瞥見席夙一也走了來。
他低下身,提起地上的油燈,幫忙照往層架,「這麼才能看得清楚。」
我怯怯的喔了一聲,轉過頭一會兒,才囁嚅的對他道謝。
席夙一沒答腔。
我趕緊找起書。幸好,剩下的書都在這一排,很快就找齊全了。
席夙一把油燈滅了,然後把我抱滿懷的書,全都接了過去。
「不要貪一口氣兒,省得要摔了。」他說。
我尷尬的喔了一聲。
席夙一默了一下,再道:「我是說你。」
咦?我愣了愣。
「又在哪兒摔了的?」
席夙一忽問,一邊伸手就朝我的衣袖比了一比。我順著瞧了,才發現自個兒那隻袖子沾了點兒土灰。
唔,是方才……
我連忙將它拍淨。
「走路仔細些。」席夙一又道。
我唔了一聲,隱微的點頭,沒有多講。
而席夙一已經轉身往外走,邊吩咐:「來把門鎖上。」
我趕緊喔了一聲,跟上他的腳步,然後關起門,重新上好鎖鏈,再隨席夙一從開始時過來的走廊回去。
席夙一將書擱到一旁,就讓去我把案上的一迭紙,按著次序整理好。
我把那迭紙抱好,走到桌案的一側,一張又一張的排起來。
席夙一則捧起幾卷的羊皮書,往後頭走去。
我瞧了一眼。
雖然,席夙一總板著臉,可老實說,他從沒對哪個學生嚴厲訓斥過,不說柳先生,就算是文先生,或者林子復,有人犯錯,也會擺起臉色教訓的。
我頓了頓。
傅寧抒也不會——我從沒瞧過,他像柳先生那麼的罵誰。
每次,還以為自個兒讓他不高興了,他卻也沒有,仍舊好好的待我。
想著,我覺著心頭一陣依依的,但又有些澀然。
「靜思——」
隱約的,才聽見了喊聲,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