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很寬闊,人也不算少,同渭平縣城差不多熱鬧,但……又好像有一點兒的不同。
看著……也不同像朔州城那樣的,唔,我也形容不出來,總之就不大一樣。
馬車繼續走,慢慢的走出了鬧街。
周圍人跡少了些,但蓋有不少屋宅,又拐了幾條路,馬車總算停下不走了。
我從窗子望出去,就見著一排灰黑的高石牆,只隱約能瞧見裡頭的青瓦排簷。
「到了。」席夙一出聲。
我轉回頭,他看來一眼,就提了包袱,率先下車。
我不禁緊張,有點兒不安的瞧向傅寧抒。
傅寧抒也瞧來,目光溫和。他一邊伸手過來,握了一下我的手就鬆開,然後拿了我和他的包袱。
「下去吧。」他說。
我唔了一聲,就跟著他一塊兒下去。
後頭的馬車也停了,李簌和李長岑也下了車。
我沒多注意他們,只怔怔的瞧著面前的大宅子。
宅門兩邊站了兩隻石獅子,門簷一角懸了一盞老燈籠,正中掛有牌匾,上頭的字跡顏色有點兒舊了,寫著席府。
我盯著牌匾上的字,隱約的忐忑。
身後傳來轆轆的聲響,我不禁轉頭,就見一路乘來的僱車走了。
我看著馬車子走遠,才又回頭。
席夙一已經走上前去拍門。
過了一會兒,隱約聽到了腳步聲,跟著大門就打了開來。
走出來的是個中年人,後面還跟著一個……
我睜大眼,那後頭的是個男子,身形很高。
而且……
男子穿了件灰墨色的窄袖深衣,腰間束帶繫了東西。
那東西……唔,是刀。
——同城門前那些人一樣。
我心頭不禁惶惑,就看這男子滿臉笑容,跨著大步,趕過前頭的中年人,然後朝著席夙一喊了聲大哥。
咦?我愣住。
席夙一出聲,口氣聽著有點兒詫異:「二弟?怎麼回來了?不說有要務……」
男子一笑。
「說來話長——」
講著,男子的目光一邊越過席夙一看了來。
那眼神有點兒凌厲,我怯了一怯,不禁往傅寧抒身邊站近一點兒。
像是察覺,傅寧抒目光遞來,伸手輕拍了拍我的肩。
我不禁感覺安心,眼裡就見男子的視線有些一頓,不過,只一下就挪開了,改瞧向李簌和李長岑。
李簌似乎不高興被這麼盯著看,臉色隱約沉了一沉,像是要說什麼時,李長岑就伸出一手,拉在他的手臂。
「您是……」而男子則似乎很詫異,一邊回頭看向席夙一。
席夙一隱約沉了口氣,然後才開口:「……說來話長。」
「咳,少爺與客人們都快請進吧。」站在一邊很久的中年人忽地出聲,恭聲的道:「外頭風涼得緊。」
席夙一聽了就點頭,跟著吩咐:「常叔,再整理個院子,給另兩位客人。」
「是。」
席夙一再往那男子看去。
男子點了點頭,跟著同李簌跟李長岑擺了個請的手勢。李簌像是猶豫,但李長岑就拉了他,上前走去,然後隨著被稱作常叔的人跨進門裡。
男子跟著往我和傅寧抒瞧來一眼,神情像是若有所思,才跟了進去。
「席先生,他是……」見著沒有旁的人了,我忍不住脫口,有些怯怯的問。
席夙一頓了頓,目光看了來。
但他的視線不是落在我身上,而是傅寧抒。
我不禁也跟著往傅寧抒瞥去。
唔,沒怎麼嘛,傅寧抒神情淡淡的,同方才一樣。
我轉回目光,忍不住疑惑的去瞧席夙一。
席夙一才往我看來,然後開口:「進去後再與你詳說。」
我愣愣的點頭,正要舉步,又不禁遲疑,朝傅寧抒瞅去,看他邁開了腳步,才安心的同他一塊兒,跟著席夙一進到宅子裡。
一百二十九
被稱作常叔的人在最前頭領路。而那男子走在李簌和李長岑後側,間中李長岑不知問起什麼,他便出聲回答。
一路上,李簌一點兒也沒吭聲。
但有幾次……唔,他像是要回頭看來。
我偷偷地往旁瞥了一眼。
從這兒望去,壓根兒瞧不見傅寧抒的神情,但他好像沒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