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耳朵,鼻子,又用兩塊黑布遮住了屍體的眼睛,當我看到她的指甲時心裡一顫,那指甲已經長得都快要打捲了。
人死後,指甲和毛髮都會繼續生長,一直到屍體完全腐爛為止。這具屍體的指甲如此之長和她屍體儲存完好是有關係的,但是這裡既不是封閉良好的大型墓室又不是終日干旱的沙漠,一卷破席子包裹的屍體為何會是這般的栩栩如生?我瞧了一眼,和苗蘭有七分相似,只是臉上沒有血色,慘白中微微帶了一點紫。
他給我了示意讓我叫苗老爹來瞧,苗老爹轉身過來一看自己也不敢相信,愣歸愣,但這終究是自己的髮妻,終於忍不住也掉起了眼淚。
他說是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般的模樣,最終也同意我們一把火把她夫人給點了。我們就地砍了乾柴放在那個坑裡,屍體鋪上去,澆上一些煤油,一根火柴點下去,一會兒的功夫就開始升起了黑煙。
那是我第一次看見查文斌給人超度:閉著眼睛,口中唸唸有詞,帶著苗蘭一家不停繞著那具燃燒的屍體轉圈。左三圈停頓一下,抓一把黃土丟進去;右三泉停頓一下,再抓一把黃土丟進去,如此反覆一直到火焰熄滅。
再剩下的就是撿骨頭了,這玩意不像火葬場燒的那麼幹淨,人的骨頭基本都還在,一根根撿起來按照人的位置重新在棺材裡排好,再蓋上棺材已經快要天黑。我們匆匆把人送進新墳埋了,再下山的時候天上都開始掛著月亮了。
回到屯子裡的路上,苗老爹一言不發,我們這群后生顛覆了他的認知,估計今晚他是睡不著了。村公所裡的那三個人中有一個女的已經醒了,還有兩個繼續昏睡著,牛醫生正在裡頭替我們守著,到的時候胖子想進去審問,不料那醒的一言不吭。
她是個女人,我們自然沒法,胖子說她醒了那姓錢的男人肯定也醒了。這小子脾氣一上來就亂,隨手從雞毛撣上拔下一根毛就衝著那男的腳底板去撓癢癢,果然,不到五秒鐘,那哥們就“奧喲喲”一聲傳來,看來他的確是裝的。
“聊聊吧?”胖子掄起巴掌就朝那錢姓男子臉上啪啪,“我是叫您錢爺呢,還是錢領導?”
那人也不傻,知道自己被逮了現形沒必要再反抗,衝著胖子媚笑道:“叫老錢、老錢……”
“老錢?”胖子又是一個巴掌抽了過去道:“是北京來的還是四川來的啊?”
那人捂著臉連連點頭道:“四川、四川……”
“哦,是四川!”胖子這一會這巴掌抽的那傢伙頓時半邊臉就腫了起來了,重重的一下過後他喝道:“那你就是騙我,騙我就是侮辱我的人格,那就要捱打,我打錯了沒?”
“沒、沒,是該打,該打……”
我問道:“那你們幹啥來了?”
“測……測繪”
“測你媽個頭!再他媽裝老子一槍崩了你,測繪有拿槍的?還是比利時進口貨。告訴你,這地兒方圓三百里都沒個活人,把你埋這兒只有鬼曉得!”胖子抬手又要打,查文斌一把抓住他的手道:“你把屯子裡的那個人弄哪兒去了?”
那人搖頭道:“人?什麼人?我不知道!”
胖子拿起地上的板凳作勢就要砸下去道:“你再他媽裝,老子直接弄死你!”
“我真不知道啊!冤枉啊!我們到這裡都是偷偷的,哪裡敢找當地生人,我們其實是來盜墓的……”
“兩天前,有個獵戶是不是讓你們給害了,還有一條狗。”查文斌那會兒看起來已經比較沉穩了,他拿了個凳子做他旁邊道:“我們無冤無仇,只要你說出人的下落,你和你的這幾個人都可以安全離開,你們中的是屍毒,沒人解的話七天之內全身都會腐爛。”
那人就一口咬定道:“我真不知道,知道我能不說嗎!”
“行,不說是吧,查爺,走,帶出去,找個坑埋了!”說完胖子一把抓起那人的後脖子直接給從床上拖了下來,胖子就這樣活生生的把他拎出了村公所,任憑那人怎樣折騰喊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