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咱家糊塗了!皇上今日早朝才說了,今年的聖壽不辦了,若是到時候王爺和王妃能起得來,便在宮裡簡簡單單辦一個家宴。”
霜姿作勢到裡面轉了一圈,問道:“王爺、王妃,徐公公可以進來了嗎?”
歐競天咳了一聲,啞聲道:“請。”
徐公公卻不等霜姿去打簾子,自己掀簾子進來,先行了個禮,悄悄抬頭覷著眼兒往紗帳裡瞄,然後才開口:“奴才給王爺王妃請安!願王爺王妃早日康復。”
歐競天一招手,霜姿上前掛起半幅紗帳,扶著他半坐起來,在身後墊了一個軟枕,然後退下,垂手侍立。
歐競天經過化妝,兩頰深陷,越發顯得眼神幽深,眉目突出,微微一點頭:“勞動徐公公了。”又示意霜姿看座。
徐公公連忙擺手,陪笑道:“王爺面前哪有奴才的座位?”
歐競天低聲道:“王妃吃了藥已經睡著了。公公回去回稟父皇,過一兩日,本王和王妃便能進宮向父皇請安了。”
徐公公忙低頭答應了,從袖子裡摸出一個紙卷,往上一遞,藉著這個機會仔細看了看歐競天的臉色,見歐競天銳利的眼眸掃了過來,忙收回目光,脊背更彎了幾分。前幾次來,楚王夫婦還是隻能勉強起身,如今可以掀開紗帳,可見果真是好多了。
“多謝父皇張榜替本王夫婦遍尋天下名醫,前日來的一位神醫開的藥本王和王妃吃了頗有效驗,公公回宮替本王拜謝父皇。”歐競天靜了靜,慢慢說道。
徐公公忙答應了。暗自跟自己得到的訊息相對照,那位神醫也是皇上派來的,醫術的確不俗,送回去的訊息卻說楚王夫婦中毒已深,只怕支撐不了多久了,那麼如今楚王目光炯炯的樣子是迴光返照不成?他心下狐疑,卻不敢在臉上帶出分毫,又說了幾句奉承的話,告辭回宮。
他剛一走,歐競天立刻下床,將紗帳掛起,脫了外衫,道:“這個老貨!”
慕清妍也慢慢起來,皺眉道:“方才段公子沒和我們說這位神醫的事啊!”
“他前天已經送了訊息給我,那時你已經睡了,我便沒有叫醒你,”歐競天淡淡的答,“所謂神醫也不過是一道催命符罷了!”
慕清妍一嘆:“難道權力真的比親情重要麼?”
“皇室之中哪裡有親情可言!”歐競天冷笑,“他這般迫不及待要致我於死地,無非是怕他壽元將盡,這天下遲早會落入我的掌中罷了!何況在他諸多兒女中,我是最難掌控的那一個,也是最恨他的那一個!若不在死前除掉我,只怕他會死不瞑目!”
慕清妍猶豫了一霎,輕輕地道:“那麼,我們就此死遁不也很好?”
歐競天轉身看著她,露出一絲苦笑:“你以為可能嗎?別說他絕不會放過我,我也是不會放過他的!前些時我還想著,只要給他足夠的教訓也便是了,他總是我的生身父親,難道真的要弒父不成?可是如今看來,哪怕我假死,他也會用不下百種方法驗明正身,然後將我挫骨揚灰,確信我絕不會死而復生威脅他和他繼承人的江山了,才會罷休。既然父不父,那麼……”
他沒說把話說完,但慕清妍已經聽出了言語中的殺意,不由得又是一陣默然。
歐競天握住她的雙肩,有些無奈有些疲憊:“妍兒,這樣的我,是不是令你感到心寒?”
“不,”慕清妍抬頭對上他深沉的眸子,“我知道,你雖然表面看起來冷硬,其實心腸還是很柔軟的,若非被逼到絕境,也不會對他這般。其實,你們一直都是敵人,對敵人仁慈便是對自己殘忍,我不是那等迂腐的讀書人,更加不會有那種迂腐的念頭,難道刀斧臨頭了,我們還要將脖子洗乾淨了湊上去不成?”
歐競天哈哈一笑,眼中陰霾盡去:“我便是喜歡你這一點,為人最是通透!”
“那麼,你打算什麼時候‘病癒’呢?”
歐競天立刻回答:“我已經命人放出風去,咱倆便是楚王自己人請回來的神醫,這兩位神醫可比皇帝的神醫醫術高太多了,然而同行是冤家,兩虎相爭必有一傷,父皇的神醫技不如人無顏再見江東父老,一時想不開自尋死路也是有的……”
慕清妍想了想,鄭重道:“做你的敵人太可怕了!”
歐競天在她鼻子上點了點:“你以前那些小花招其實根本拿不出手的!只不過我事情多一時顧不過來罷了,而且,段隨雲那人心思也的確太深沉了些,是個勁敵。”
慕清妍點了點頭:“他的事你跟段公子說過了沒有,他們畢竟是親兄弟。”
“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