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堂上點頭的可不止她一人,李芷玉也一本正經地點著頭,雖然她頂著熊貓眼,精神萎靡,可還是連連點頭,生怕被先生覺得自己拆臺。
一邊,柔怡是越看越奇怪,心想這李芷玉是中了邪?昨天還覺得這先生有問題,今天怎麼就一副乖學生的模樣了?不會就因昨天的兩句而改變這麼大吧?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柔怡心中斷定,因為她知道李芷玉不是花瓶,學識跟自己比起來差距很小,要說這《修身》一書,她們兩個已經是倒背如流了。今次李芷玉求著她一起來唸書就讓人覺得奇怪,沒想到來了學堂更加奇怪。
柔怡終於忍不住了:“喂!你怎麼了?怎麼變得怪怪的?”
李芷玉魂不守舍,突然一句問話讓她驚得發出了一點兒聲響。
“公主殿下!現在是課堂,要是打擾本先生上課,本先生也不會對你手下留情的。”
陰沉的聲音傳來,李芷玉僵直的身子忽然緊繃,站起身連連道歉:
“對不起先生,我……我錯了。”
李芷玉表情之誠懇沒半點可挑剔的。
這可是公主殿下!雖然不是什麼頑劣大小姐脾性,但也絕不是好欺負的角色。現在竟然因為這麼小的一件事作出這麼恭敬地道歉,完全推翻了眾人對公主殿下的認識。
“好了,念你態度誠懇,本先生就不再計較,坐下吧。”
“謝……謝先生。”
李芷玉弓著身子坐下了,不顧身邊瞠目結舌的柔怡,反而小聲地抱怨道:“你……你幹嘛?別打擾先生上課,差點兒害死我了!”
“做夢!我這一定是在做夢!”柔怡徹底無語了,掐了掐自己,疼得差點兒叫出聲來。
接著李權剛才的話,那古柏之子古莫有些不服,《修身》《治國》一直是他們家的立身之本,從小熟讀,現在有人挑戰兩書的權威,自然要站出來理論一番。
“先生,您之話未免太不妥了。自古以來《修身》《治國》一直是人之根本,行為之準則,您說您從不引經據典,教授新內容,莫不是質疑書中所言?中華大地,歷經千年,全靠兩書富國強民,先生之所言豈非說前人所為都是錯的?”
爭論出現,學生們都想聽聽先生如何解釋。
李權不緊不慢:“古莫同學,你會錯意了。本先生所說不引經據典並非說書中之言是錯的,但也沒承認書中內容是對的。人生在世,各自都為自己而活,不可輕信他人言,要斷事理,曉是非。任何事情都要有自己的看法,就算恆古不變的道理也要想想為什麼。實踐才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眾人聞之一愣。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直白的語句卻透著難以捉摸的哲理,所有學生都拿出了紙筆將先生的話記在了紙上。
古莫落座,心有所感,他忽然發現自己果真如先生說的一樣,只看書中怎說就怎做,從來沒想過為什麼?現在一想,書中似乎有好多地方講不出個因果來,難道書中真有不對之處?
李權笑著,心想要忽悠這幫傻孩子還不容易?
“好了好了,開始今日的課程。咱們今日講如何善學。學有方法,勤學不如善學,善學者師逸而功倍,又從而庸之;不善學著師勤而功半,又從而怨之。注意了,好好記,截下來可都是本先生壓箱底兒的方法,一般人我還不告訴他呢!”
李權忽然變得神秘兮兮,惹得下面學生一陣鬨笑。
而李權也乘此機會念叨起來:“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有所不學,學武不成。故書不厭百回讀,熟讀深思子自知……”
忽然間,李權張嘴就像是吃了槍炮一樣,噼噼啪啪一大通精闢的道理脫口而出,不僅全是書上沒有的,而且都說得極是。
學生們慌了,書本上沒有的東西自然有興趣,先不說有沒有用,記下來日後道給別人聽那也夠裝B一用。於是,所有人都開始記錄。
無奈李權說得太快,學生們寫都來不及。
等有人想問的時候,李權已經出了課堂,一身儒衫隨風飄蕩,宛如名家大儒,騷包地留下一句話:
“爾等好好參悟,學以致用,待爾等真正明白話中之意,咱們再行第二講。”
說完,李權飄飄然地走了。留下學生們悍然地說不出話來!
雖然只是一些詩詞片段,但卻極富哲理,比現有書中那些個長篇大論好太多。現在眾人信了,難怪先生敢誇下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