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0日,關麟徵追到新牆河才停步。與此同時,東路的第一〇六師團亦不得其門而入,被迫退回原防線,岡村的“三局兩勝”完全淪為一個笑話。
在參加第一次長沙會戰的諸將中,關麟徵功居第一,升任第十五集團軍總司令。在黃埔生中,他是擔任集團軍總司令的第一人,隨之而來,便有了一覽眾山小的感覺。這一年,他才三十四歲。
你不會去賣麻糖,你就是個做楊六郎的上好材料。
第33章 鐵甲奔流
在攻佔武漢和廣州之後,日本政府以為中國總該投降了,可是事與願違。在展開政治誘降,並促使汪精衛叛離之後,又以為可使重慶政府分裂,軍隊全盤瓦解,誰知仍是春夢一場。
最讓日本政界感到吃驚的還是1939年8月21日,德蘇兩國簽訂了互不侵犯條約。
一直都以為德國鬼子跟自己是一邊兒的,大家都是鬼子嘛,然而希特勒和斯大林出乎意料的幕後交易,等於是把日本給出賣了,日本上上下下無不譁然變色。
既收拾不了中國戰事,又防不住德國的“背信棄義”,繼近衛內閣之後誕生的平沼內閣由此備受指責,被迫於8月27日宣佈總辭職,由阿部信義重組內閣。
阿部上臺時,國際局勢正在發生劇烈的變化。
9月1日,德國進攻波蘭,9月3日,英法對德宣戰。企盼已久的歐戰終於爆發了,可惜它並沒有如預想中那樣給中國人帶來全面利好,由於英法無暇顧及東南亞利益,反而給了東瀛以更多的可乘之機。
阿部首相公然宣稱,要趁歐戰爆發之際,繼續向解決“中國事變”邁進。
當初日軍攻佔廣州,是為了掐斷中國沿海的外援路線,但猶如一根水管,你把這邊的口堵住,水必然還要尋找另外一個出口。取代廣州的,是南寧,那裡的外貿量激增,成為西南國際交通的主幹線。
其實那時中國有兩條對外路線,除了西南,還有西北,可是對西北路線,日本人卻奈何不得,當然主要是奈何不得蘇聯。
雙方不是沒有較量過。先是張鼓峰事件,朝鮮軍羅南第十九師團被打到只剩一個空殼,後是諾門罕事件,新編第二十三師團幾乎被整建制抹掉。
正如石原曾經預計的那樣,由於日軍在中國越陷越深,導致對蘇戰備薄弱,作戰時,對方人多、炮多、飛機坦克多,你拿什麼出來跟人家比?
兩次試圖把手伸進鍋裡去撈煎餅,結果兩次都被燙出了泡,到第三次就再也不敢了,加上日本航空隊對蘭州的空襲連遭敗北,日本統帥部對西北路線索性採取了視而不見,當它沒有的態度。
還是捏軟柿子吧,這個相對容易。
諸葛的另一面
就像過去對待南京、徐州、武漢、廣州一樣,日本統帥部這次又把所有希望都寄託在了南寧之上,他們甚至將即將開始的戰役確定為“中國事變的最後一戰”。
負責登陸並攻佔南寧的是廣島第五師團。這個師團雖然在臺兒莊大捷中被挫了威風,但其戰鬥力仍居於日本部隊前列。在參加華南作戰前,廣島師團專門回國進行了補充,部隊缺額全部填滿,光步兵就達到一萬五千人,加上特種部隊,兵員超過兩萬。
登陸戰就是偷襲戰。為了封鎖機密,當裝載廣島師團的艦隻停泊於港口時,官兵都嚴禁登上甲板,只能從船艙的視窗看看外面的風景。
就算這樣,還是沒能保住機密,蔣介石已提前收到了日軍進犯的情報,並要求前線作出禦敵準備。
可是沒有人去準備。
廣西前線的最高指揮機構是桂林行營,然而行營主任白崇禧卻到重慶參加國民黨五屆六中全會去了。
主任不在,當然還有行營參謀長可以負責,然而這個參謀長也有事不在,所謂負總責的行營在關鍵時候成了一座空營。
行營下面,是戰區。
第四戰區司令長官張發奎其實自己也得到了相關情報,但他一直都在等待行營命令。倒不完全是墨守成規,而是因為他人尚在廣東韶關,能指揮的也主要是粵軍,駐廣西的則多為桂軍,如果得不到行營指示,就算下命令都不一定指揮得動對方。
戰區下面,是集團軍。
守衛廣西海防的第十六集團軍總司令夏威本已奉令調離,由“一·二八”淞滬會戰時的名將蔡廷鍇接任,但夏威對這一人事任命極其不滿,以為母奔喪為名,賭氣跑回老家去了。
上行下效,以桂軍為主體的第十六集團軍便對蔡廷鍇來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