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日理萬機,記不住我這樣的小人物很正常,只是,我能問問,這女子犯了什麼錯,您要將她斬殺當場?”
董鸞儀倚在轎輦的榻上,搖著扇子,輕聲道,“她當眾行刺皇帝,罪不至死麼?”
那女子聞言,知道哭已經沒有用了,她太后,怨恨的大聲說道,“是你,是你『逼』我這麼做的!”
“喔?”董鸞儀微微揚眉,一舉一動都是入骨的風情,“那哀家要你去死,你怎麼不去死呢?”
一句話,讓那女子如鯁在喉,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宮蘇沫笑著點頭,“太后說的有理,她冒犯玉祁國君,確實該死!”
隨著宮蘇沫這句話,那女子心如死灰,只覺得今天是難逃一死了!還不如被皇帝一刀砍死,還來得乾脆!
但宮蘇沫微微皺眉,又道,“說到這,我也有一件事,要請太后主持公道。”
“什麼事?”董鸞儀施施然的問。
這時,在一邊的董及不敢開口,縮了縮脖子。
每當他看到太后時,就好像老鼠見了貓,根本不敢造次,就好像今天的事,太后明面上護著他,背地裡,肯定會懲罰他的!而對方一看就不肯善罷甘休……
果不其然,宮蘇沫玉指指向董及,展顏一笑,“此人方才十分囂張,見我貌美,欲對我不軌,冒犯了我……既然這女子冒犯了皇帝,要被砍成人彘,我覺得這個結果同樣適合長郡侯,您認為呢?”
董鸞儀搖扇子的動作一頓!
不等董鸞儀說什麼,那邊宮蘇沫咄咄『逼』人的笑著又道。
“還是在太后眼裡,陛下是陛下,我是我,一個外國的公主不值一提,冒犯了就冒犯了?”
這話,可就有點誅心了!
董鸞儀一雙冷眼一掃董及,他嚇得連忙從架子上爬起來跪倒,“姑姑!姑姑冤枉啊,我根本連她一根手指頭都沒碰到!我還被她砍了一隻手!嗚嗚……求姑姑做主啊!”
董鸞儀狠狠的瞪了董及一眼,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然後又看向笑得從容的宮蘇沫,冷冷道,“他冒犯了你,你也砍了他一隻手,已經算是懲罰了,但這女子不同,她是要殺皇帝!按律,可誅九族!”
此時董鸞儀是真的有些火氣了,她非要殺了那個卑賤的女人,挫挫司無顏的銳氣!也讓世人看看,這玉祁誰說了算!
但是這大煜公主好生難纏,竟然讓她忍不住發火。
宮蘇沫一點都不怕她威脅,反而點頭迎合,“太后說的對,這種人死一千次都死不足惜,但是方才,長郡侯明知道我是公主,冒犯了我,被我教訓了,還心存怨恨,讓手下人來斬殺我!若不是我會些手腳,只怕就要死在你們玉祁了!
以下犯上,試圖挑起兩國紛爭,這也是誅九族的大罪吧?想必太后大公無私,肯定明白這件事的嚴重『性』,一定不會偏袒親侄子,而置國家大義於不顧的!”
“你!”董鸞儀啪的一下將扇子扣在腿上,氣的說不出話來!
而宮蘇沫笑盈盈的,卻是寸步不讓。
如今看似說的是殺不殺地上這個可憐女子的事,但是『性』質早已不同。涉及到的不僅是帝后之爭,還有太后與宮蘇沫的抗爭!
若是今天宮蘇沫出手,這個女子還是死了,以後玉祁太后更不會把她放在眼裡,更加肆無忌憚,可今天這個女子要是沒死,太后只怕也要重新掂量一下宮蘇沫的分量了。
半響,董鸞儀才順過氣,冷笑道,“公主好厲害的嘴,可惜,在玉祁,不是靠一張嘴就能顛倒黑白的!”
“是麼?”宮蘇沫華麗的藍『色』裙襬隨風微揚,一笑更是雲淡風輕。
“可我半點都不曾危言聳聽……我手裡有父皇最想要的東西,大煜未來的皇帝,太子哥哥也很重視我,我九弟最看不得我受委屈,玉衡新帝也是我哥!婁燁王更視我為兄弟……好苦惱啊,若是他們知道我在玉祁被冒犯了,不知道會不會善罷甘休。”
宮蘇沫這一番話,讓在場所有人都是一愣。
司無顏突然噗嗤一聲笑了,他笑得開懷,全然不顧董鸞儀那張陰沉沉的臉。
而董及已經嚇傻了,此時『藥』效發作,他手腕不是那麼疼了,可是宮蘇沫嘴裡一個一個冒出來的人,那身份嚇得他心肝疼!
他不怕宮蘇沫是在危言聳聽,因為這種事是不敢『亂』說的,而董鸞儀沉著臉,她倒是想起了前段時間玉衡求娶宮蘇沫的事,以及她解決了婁燁糧患的事,這麼說來,她還真是